这边费伯仁与农庄几位老师拜访一番卢植刘正,那几位老师便也结伴过去踏青,费伯仁与卢植刘正说笑着,主要也是夸耀着春祭的场面宏大,以及公孙瓒当上太守后的贤能。
费伯仁年纪虽轻,一番族政却是已经上手,随后便也和蔡予聊上几句关乎商贾的事情,刘正偶尔应和几句,与关羽张飞在田埂忙碌的时候,倒也会不时看向那边的女眷。
毕竟夏侯兄弟回去谯县准备将家中人都接过来,虽说也有柯亥朱明等人看护,但毕竟是客人,刘正也不想这种非常时期,让夏侯家出现一些损伤。顺带一提的是,张机在此呆到一月底,没能在故安联系到华佗,便也带着家中妻儿跟着夏侯兄弟准备去谯县碰碰运气,这一去,倒也要回去涅阳了。
也在这时,方才过来拜访过的,前几天从豫州回来的连相带着一名护卫以及几名庄内共事的同僚站到那些女眷附近,刘正依稀还能听到那连相吟着诗经的野有蔓草篇,朗声笑着,显得风流倜傥。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吴兄,大好时光,切莫错过了机会啊,哈哈。”
刘正听说过对方年前在农庄的私学内颇得一帮孩子的敬重,据说有些学识,长得也丰神俊朗,平日里自然有不少人踏破门槛想帮他做媒,但他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弱水三千,只倾心于蔡孰一人。
此前对方朝他自我介绍,刘正专注于费祎,倒也忘了,但这首诗讲的就是踏青时候男女邂逅两情相悦的事情,这时记起对方的身份后,他便皱眉多看了眼那边。
鲍丽蔡茜闻言说起诗经,连相那边便也接过话茬走向有蔡孰在的圈子,刘正心中正有些芥蒂的时候,那边蔡孰便也望了过来,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随后朝着这边走过来,以至于那连相的脚步顿了顿,虽说还是谈笑风生,但脸色微微还是能够看出一些僵硬,眼神也不断望向蔡孰的背影,望到刘正望过去的时候,便也朝着鲍丽等人说笑几句,随后拱手离开。
蔡孰过来自然不可能与刘正接触,她方才的笑,以及如今过来,便是冲着耿秋伊的,两女最近的关系刘正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偶尔耿秋伊面露愁容,偶尔却也颇为兴奋,但这时聊着天气氛倒也融洽,蔡孰偶尔还会与方雪说笑几句,不禁意地望到刘正时,俏皮地眨眨眼。
刘正别过头不看蔡孰,却也笑得合不拢嘴,望向连相时,对方在老远处与几位同僚说着什么,偶尔倒也摇头叹息,随后望过来对上刘正的视线,又急忙别过头去,脸色倒也拘谨了一些,此后便也挥着手指,朝着其他地方去了。
这边费伯仁与蔡予说笑一阵,蔡予被奶声奶气的蔡恽叫了过去,费伯仁便也皱了皱眉,凑上来小声道:“子干公,方才我自郡府过来时,朝廷又来了人,公孙府君出现相迎,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却是让我等各自散去。那脸色似乎不太好看。”
这时也就卢植刘正在场,因为张燕的事情,最近两人其实也一直憋着一股气,对于朝堂来人自然敏感,对视一眼后,卢植便也笑了笑:“许是圣上又派人过来追讨供奉,用作招募兵马?黑山贼几十万人突然消失殆尽,种种行迹表明他们是往雒阳去的,不管是请命还是真的意图谋反,总要未雨绸缪。又或许,让伯珪领兵打仗?凉州、鲜卑,哪里都能打。”
“唉,那神色想来也不是好消息。府君缴税、出兵,于百姓而言左右都不是好事叔异公白死了啊。”
这几日司马直因为没钱缴纳成为钜鹿太守的费用,又不想收刮民脂民膏,从而抨击卖官鬻爵的事情已经传得天下皆知,费伯仁便也神色惋惜,“那黑山贼拖着百姓一同上前谏言,将事情闹大,委实是好心办了坏事这几日我听说姑父在蓟县也被请命的人弄烦了,可他废史立牧的主意被圣上三番五次打了回来,如今身为刺史手中无权,哪里又可能造福幽州”
他望望刘正,“倒是听说十常侍有人蓄意报复,也不知道哪里拿到的汉室宗亲勾结蛾贼的文书,便是隔一段时间交一封给圣上,那文书还煞有介事的样子,惹得姑父心有余力不足。这伎俩实在恶毒啊,比昔日你们一次交上去险恶百倍,也不知此次有没有可能真的废了他们。”
“我等做的是孤注一掷的打算,十常侍是细水长流只是,张常侍的儿媳是皇后的妹妹,圣上又”
卢植说着,沉着脸摇头,“不提这事。时也命也。我等活好自己吧。”
费伯仁原本便是看卢植担任过朝廷重臣,知道局势,这时以后生晚辈的身份请教一下,顺带聊一聊局势当做一番交心的谈资,看卢植心灰意懒,也知道卢植这次过来涿县的心境,便也没有多说,话锋一转,聊起幽州风情和发展弊端,又谈起冀州近一年因为免税可能会有的更好的局面,没多久,山下公孙瓒突然领着一帮人过来了。
那帮人都是军卒,在远处草坡上分出去一部分士卒之后,随同公孙瓒过来的便只剩下两名大汉。其中一人刘正见过,此前对方过来拜访卢植,还代表圣上表示慰问,甚至祭拜过刘始,是西园中的一名护卫,名字令人印象深刻,叫秦琼,字子瑜。
名讳自不必说,与隋唐猛将一样,那字倒也让刘正想起了诸葛瑾来,此后他便一番打听,原本十几天没什么消息,还让他焦灼了一下,没想到前几天反倒自颜雨口中得到了诸葛氏的消息,随后刘正便也让陈平带人过去琅琊郡打探,连“摄魂”都想好怎么用了,那几天激动到睡不着觉,却也对于长得有些英武的秦琼颇有好感,这时便也显得亲热了一些。
另一名大汉显然是费祎口中自雒阳新来的,肚子圆鼓鼓的,很是臃肿,那皮肉却也紧密,显得精壮,满脸横肉颇有凶性,一番寒暄之后,便知道名叫赵昕。
那赵昕说的也是过来拜访一下卢植,来涿县什么目的卢植旁敲侧击了一番,便也解释说来催促供奉,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脸看着便让人不讨喜,卢植总觉得对方那目光在来回打量着自己和刘正,甚至偶尔望向山坡众人时,凶光毕露。
这些想法自然被卢植压在心底,他与公孙瓒赵昕秦琼聊了一会儿,随后不久,远处草坡之上突然间爆发啐骂,还有人动了刀,扭头间,卢植看到候在一侧的刘正突然冷着脸做了个手势,神色便也一愣。
那手势倒也简单,只是左手五指伸直并拢微微在腿上拍了拍,但卢植要是没记错的话,当这个手势配合上眼神对上某人的时候,便是叫那人全力出手
若有可能,诛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