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不知所谓的杂碎!”
“你们干什么!天使救我!他们真的逃了!我有”
“放开他,放开他!”
混乱在包围圈的一角突然发生,与此同时,刘纬台骂喝起来,赵昕大声说着,公孙瓒扭头望向卢植,咬着牙神色愧疚,卢植苦笑着摇了摇头,感慨道:“人之初,性本恶啊”
与此同时,见群情激奋,都想让那白马义从说话,刘纬台迫于无奈,只得押着那白马义从走向赵昕,脸色阴沉无比。
这白马义从便是过来汇报情况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公孙越竟然恰巧放了这么个奸细过来,他刚刚闻言几乎完全懵了,这时想要将这个背信弃义,妄图连公孙瓒也栽赃进去的家伙斩杀在地的想法在内心不断起伏。
另一边,赵犊与秦琼对视一眼,暗自一笑,两人倒也没想到会机缘巧合真的蒙中了这样的事情。
事实上此番前来,两人做的准备很多。
这几个月在此,秦琼已经结交了不少人,想要自那些巴结他的公子哥身上知悉一些人物,从而结交到自然也容易。
刘正农庄、马场的手下,乃至于公孙瓒、张轲身边的人物,方方面面,两人此前都已经打点过。
这名白马义从,赵昕倒也印象深刻,对方脚力深厚,耐力颇好,平素严纲等人也是依照心腹对待。
当时两人自然也设想过遇到发难的时候可能会有人逃走,于是便也交托了一番,让对方可能的话参与到护送的事情中去,想来山路难行,逃跑的人想要过来向公孙瓒汇报消息,自然也会让脚力最好的人过来,只要那士卒再毛遂自荐一番,事情基本上就偏离不了。
当然类似的准备很多,说到底也不过是多多未雨绸缪,他们要杀卢植刘正的决心已定,运作起来也绝对尽心尽力,这时反馈过来一个喜人的成果,倒也对得起一番努力。
方才秦琼其实也就是不想看见赵犊滥杀无辜以至于引起民愤,此时眼看着那些百姓窃窃私语,不少此前为卢植、刘正辩护的人都神色动摇,心中自然大感舒畅。
那士卒被刘纬台带着过来,也不挣扎,一脸无辜的跪到赵犊等人面前,跪拜道:“天使明察!草民乃公孙府君麾下白马义从!今早过来护卫这庄府!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突然要走!草民身为士卒,自然听命护送!只是方才被府君从弟派过来支会府君,听闻天使说起这庄府之人乃是谋逆反贼,才知道原来他们是做贼心虚,妄图逃跑!此事府君从弟与心腹严纲都有参与!这刘纬台也是府君结义二弟,草民以为,府君定然与刘正卢植一众贼人有所勾结!”
这话出口,徒然之间掀起轩然大波。
百姓惊呼质疑声不断,不少白马义从与军卒更是叫嚷起来,要不是公孙瓒大喝阻拦,让人维持秩序,这时说不定都要冲上来将那人斩杀在地。
而赵犊与秦琼的脸色也都不喜反怒,脸色难看。
两人此前交代的内容中可没有让对方诬陷公孙瓒,此时却也知道,对方想来自认为背主求荣,他日说不定会被人追究,这时只怕就是要将公孙瓒打入万劫不复,被百姓认为是反贼,也好让他异日受人抬举,多些自保的机会。
“统统不要动!”
公孙瓒神色凌厉,脸色看不出愤怒,目光扫了眼赵犊秦琼,笑起来,“田郡丞,你带着王昊去追那些逃走的人!记得,罪名未定,不论对谁都不得动用私刑!不过我从弟公孙越尚有嫌疑,还牵连于我,你将他绑回来吧!刘纬台,严纲!你二人既然也有嫌疑,还不出列跪下!待得田郡丞抓了那些人回来,再自证清白!”
见严纲刘纬台顺从地出列跪下,那田郡丞也毫不迟疑地带着那名白马义从下去追捕,赵犊心中却是一沉。
公孙瓒此举虽说帮了他们一把,但显然也已经看出他们有些害怕公孙瓒真的诛杀他们,他急忙恢复脸色,望望站在一侧旁观了许久的颜承与那手持两当铠的数十人,“府君高风亮节,大义灭亲,尔等也还不过来跪下!”
颜承方才被无数人痛骂一阵,才意识到卢植、刘正在百姓之中的影响力,早已慌了神,这时见赵犊不敢动公孙瓒,只是暗讽几句,心中发怵,却也与那数十人凑在一起跪倒在地。
“天使所说大义灭亲,还为时过早!”
公孙瓒望向卢植,拱手正色道:“天使既然说卢植与刘正谋逆造反,臣以为,这些事情还不足以定下罪状。昔日左丰贪污受贿,品性不端,他刘正夺情起复,心怀大汉,又是立了大功,设想着自家一脉汉室宗亲的名誉能恢复,年轻气盛见不惯阉**乱朝堂,做出清君侧的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他振振有词道:“二来,昨夜贼匪作乱,那刘正庄府来了百余人。他刘正手下兵卒均被臣征召,用以平定贼人都毫无怨言,与他三弟单枪匹马镇守家业,可谓万夫不当。家中从弟感念那刘正仁义,又有家师国士无双,不忍臣这做兄弟的太过薄情,叫人转移避避贼人,也未尝不可。”
见百姓之中又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那神色不时点头,赵犊满脸横肉绷了起来。
“三来,天使方才许了利了,臣设想了一番,若臣衣不遮体,饭不果腹,一时利欲熏心,也决计会做出这等有辱德行,却又一夕之间便能光耀门楣的事情来。就是颜公子的话”
公孙瓒瞥了眼神色露怯的颜承,讥笑道,“臣斟酌一番便想发笑,他颜氏此前在此的名声可说不上好听。真要说起来,刘正与颜氏还是亲戚关系,如今他家中尚有颜氏亲戚居住。若要说知悉内情,只怕那住在庄府的颜氏中人比颜公子所说的话更有威信。颜公子之流,可都与刘正有过纠葛。自然,臣也并非辩驳刘正蓄养死士,只是还得听听各自言辞,才显公正。只是”
他话语一顿,“去年乡勇无数,不少人在蛾贼之乱中立了功劳,听闻刘正又是头功,却分文未得。他是以武显名,吃了甜头,如今凉州兵祸不止,我幽州又常年累月受鲜卑劫掠侵害,臣知晓他光复宗脉心切,往后他若想要建功立业,少不得招募一些乡勇练练兵,这也情有可原吧?蓄养家兵的事情如今可并不少见。”
说完又拱了拱手,“所以,臣还请天使明察。勾结黑山贼谋逆一事,是不是该有新的证据?要不然,臣委实不信。”
话语刚落,不少百姓中又响起“天使明察”的声音来。
一想到被公孙瓒反客为主,抓住主动权,赵昕咬着牙,绷紧的脸显得极其丑陋,布满了难堪。
关羽张飞脸色激动,卢植却眉头紧皱,与公孙瓒一样不断扫视四周,最后老人的目光定格在包围圈一侧出现的郭宵身上,脸色凝了凝。他如果没记错的话,郭宵昔日是被刘正折服成为的心腹,但农庄一应事务如今对方也差不多都知晓,眼下郡丞带人去追,郭宵不知前去维护,竟然出现在这里
赵昕明显万事俱备才敢发难,莫非
老人暗自忧虑,却突然见秦琼身后的那十名士卒中有四人站了出来,那四名士卒明显是之前不曾见过的,卢植一直以为只是赵昕秦琼那日没带出来罢了,但此时再看,才发现别有深意。
公孙瓒也微微一愣,那四名士卒他倒是见过几面,却也没发现什么不同,此时那四人中站出一人,想起对方相较于其他人,平日里深居简出,他心头不安,就见赵犊突然望向颜承,睨了眼他:“赵某若是没记错的话。童渊童雄付,与刘正亲善,如今消失不见了吧?”
卢植呼吸一滞,身躯徒然间僵直住。
那边卜己与身边名叫赵弘的大汉对视一眼,目光精芒闪烁。
赵弘前后左右扫视一圈,想起今早得知的那些黑色军留在此处的眼线都消失不见,神色戏谑道:“这才有意思嘛!”
卜己右手捏住腰间环首刀的刀柄,五指张了张,颔首道:“看来,我们也是时候做决定了。”
怕有人说我标题纯粹凑数这个“宴”,取安定的意思。可能解释的多此一举,毕竟我没什么文化,偶尔矫揉造作一次,就当我以己度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