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突然大喝一声。
黄邵与严纲顿时噤若寒蝉,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气氛不由沉默下来,好半晌后,公孙瓒突然走向院门,黄邵严纲对视一眼,就见公孙瓒幽暗的身影停在院门,扭头道:“还不跟我走?”
两人立刻跟上,也不问缘由,待得有护卫牵过马,公孙瓒朝着两人低声说了几句,黄邵严纲齐齐一怔,公孙瓒已上了马。
马鞭一挥,随即是一声长叹,白袍白马,孑然一身,当先朝着城外而去。
自打蹋顿在附近安营扎寨之后,这片草原便热闹了很多。
乌桓鲜卑时不时吵闹,刘正等人时不时劝架,轲比能与蹋顿也在催促刘正不要等荀彧过来赶快定夺,一个急着要回去大祭,一个见难楼不来,连信使都去而不返,有些心神不宁,甚至朱明等人以及手下那帮兄弟,因为闲来无事,也有些松懈下来,乃至有人偷偷与乌桓女子勾搭在一起,又或者溜回雊瞀寻花问柳的,一个个的,随着天气越来越热,都显得心烦气躁了很多,还产生不少麻烦与误会。
好在有荀攸在侧,在荀攸的支持下,刘正干脆托辞水土不服,将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拒之门外。
只不过,也不知道荀攸怎么与卢植说的,那天启发了卢植刘政关于公孙度的事情后,第二天卢植与刘政便带着太史慈、田畴等人出发了,却是将宋氏与染涟、卢毓三个妇孺留了下来。
这两天刘正“一病不起”,染涟一个姑娘家的,竟然真的在此朝夕陪伴,看着小姑娘懂事无比,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虽说也是随着宋氏与卢毓来的,刘正着实有些看不懂卢俭,这厮竟然能够克制住那份本能,放着这么温婉的姑娘不要,就因为鄙视对方的出身。
这得何等的毅力与偏执。
想来有些恐怖,只是更恐怖的还要属荀攸了。
刘正眼睁睁地看着他这两天诡异的笑容越来越多,问了好几次,却偏偏得不到回应,直到荀攸过来后的第三天傍晚,随着最后一批换马的兄弟回来,有两个女人进了荀攸的毡帐许久又被人送回去,刘正才刚听着张飞又带着点猥琐的臆测,荀攸便进来说了那两个女人的来意,以及事情真正的原委。
也是这天傍晚,刘正才猛然惊觉,这个一向在他面前和光同尘的家伙,本质上是历史上曹操的第一谋主,虽然未必已经到了老练的程度,但这份谋划,绝对已经初露狰狞,甚至这等奇谋,让刘正都有些胆寒。
“你认真的?”
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刘正与关羽张飞同时呆在毡帐里,有些如坐针毡,尤其是刘正,第三遍一脸严肃地询问荀攸。
“做都做了,有什么认真不认真的”
荀攸一脸无奈。
“可”
刘正张了张嘴,发觉身躯都在战栗,望着摊开的手,一脸呆滞,“你确定接下来是要我立威?”
荀攸翻了个白眼无话可说,见刘正望着他目不转睛,只能没好气地又一次道:“八个人都打过五万人了,如今可能来的最多也就那么一两万人。怕什么!只要你斩将,他们一定溃散,而且蹋顿在,能镇住的。到时候你的名声将会彻底威震幽州,乃至威震华夏,你怎么不往好处想,而且我不是考虑过了”
刘正点头道:“对,你考虑过了,到时候轲比能与蹋顿未必不会助我,对方也会有所顾忌的你还给我带了青云的装备,这两天让朱明和闻人昌来回守着,什么时候人到开战,就让他们帮青云套上马铠。我的铠甲对,新的,你也叫人带了。真正的鱼鳞甲,护膊、盆领、胄盔什么都有!”
刘正说着,脸色顿时苦了下来,“兄弟,何必呢?我们养精蓄锐容易吗?这次就是过来捡个漏的,你这要是让人知道,蹋顿轲比能都得宰了你。”
“那就杀了他们啊。”
荀攸不以为意道:“让胡人拿出更多的时间选首领大人,争地盘,顺便”
“我们知道。我们都知道给我大汉争取时间,可有必要吗?”
张飞抱着蛇矛沉默许久,此时身躯微微战栗,“你就不能换个温和点的方式,亦或早点让我等知道,也好有个准备杀难楼你这个疯子!还假冒蹋顿的名义”
荀攸有些心虚地望望毡帐外,“小声点啊不是做的滴水不漏嘛。”
“对,人家猜疑蹋顿的同时,也猜着有人冒充可围攻的还是我们这些人,再半天就到了你”
张飞说着,关羽突然站了起来,“我去磨刀”随后走出门去。
张飞望望刘正,又望望激动的仍旧脸色通红的荀攸,也跟着走了出去。
刘正咬牙道:“你确定滴水不漏?”
“反正怎么也怪不到我们头上来。”
荀攸说着,走过来搂住刘正的肩膀,“德然,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你说的,我就是想试试你我各自的极限别抖啊,要不我把染涟给你叫进来,让你放松一下?”
刘正瞪眼愤怒道:“还是你趴下吧等着军杖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