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兄弟过来时,刘正正坐在摘下来的马鞍上,望着蓟县城门,手指在地上划刻着什么,偶尔眉头紧皱,俨然是在思考着一些东西。
见到两位义弟,刘正回过身,问道:“你们说蹋顿是不是得到了这帮官吏的协助?”
时间已经过去十天有余,按道理来说,蹋顿那七千多人后面跟着公孙瓒,身边又没什么粮草,为了尽快摆脱这种局面,快马加鞭已经能够穿越居庸关来到广阳郡,甚至来到蓟县都有可能,但这些时日以来,蹋顿的人马一直在沮阳附近徘徊,听说上谷太守尾敦出手,将那些乌桓人庇护了下来,还与公孙瓒与杨凤那一万人分庭抗礼,这不得不让刘正怀疑,尾敦会出手,只怕是城内的那些佐吏让对方有了底气。
“大哥,文双那边”
关羽没听进去,脸色迟疑地望望远处趁着天晴又出城打柴的几名樵夫,张飞也是一脸担心,“要不,你我去城内走一趟吧?把人接过来?便是此地不怎么干净,还有些吵,但我等打理一下,再让轲比能他们平日里注意一些”
“那还不如老师和季匡兄看护着呢。起码卫生。可老师与季匡兄那边这两天被人以谋害刘使君为名不断攻讦,几个姑娘家,要是被牵连别说了行不行,想想公达那边吧,听说他们出兵了,也不知道几个人特意绕路来蓟县干什么。算算时间,也快到了。”
“要不,某家去和刘备商议商议?”张飞根本没听刘正的话,“那厮自打来了蓟县,我等就没有拜访过,这算于理不合吧?你放心,我不闹,一定规规矩矩,便是将话给说开了,万一左元放没把你的话带到呢?”
“哎,你们想,女荀她们怎么想到的,说服刘使君配合医师装重病,用来将刘子相从朝堂上骗过来,这实在是”
刘正说着,关羽打断道:“大哥,我等知道你怕我等一去见刘备,嫂夫人她们便真的暴露给刘备知道了,可祸不及家人,是个人都能明白。若我等去了,之后文双她们还这才会让刘备名声扫地吧?往后他只怕也得忌惮我等的人”
“然后呢,再找个婆娘,雪藏一辈子?日子过不过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兄长的矛盾你们以为我不想说开了,可是担心呐。子德的事情,恐怖吧?便是没有性命之忧,可倘若他凭着此事要我退让些什么,乃至让我斩断与老师的联系,亦或交出中兴剑,我怎么办?”
刘正苦笑一声,关羽张飞脸色一滞,就见刘正拿起霸王枪站了起来,望着蓟县城门,朝着一旁的青云招了招手,深吸一口气道:“要不,就按益德说的,我们去看看女荀她们,让她们来做主?”
话语刚落,反倒轮到关羽有些迟疑了。
刘正知道关羽也怕万一被刘备知晓鲍丽蔡茜她们的下落,以至于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便也上马笑道:“其实也就那么回事。难道还真不见啊?有心保护,倒不如你们两住在那里了,我就去见一面,回头将这里的事情打理完,再去跟你们汇”
“大哥,你这不是小觑我与二哥吗?谁不知道这里最危险了,难保不会有恶战,要我等逃之夭夭”
张飞气愤道,刘正提枪指了指他,“少废话,快上马!”
他说着纵马跑向蓟县,也在这时,营地周边突然有人大喊,“刘公子可是要进城?”
刘正停下马,扭头就见一名与鲜卑人交谈的中年樵夫突然走了过来,笑着拱手道:“某家可是等候多时了。我家主公说了,若刘公子有心进城拜访,便让某家站出来给刘公子引路。”
“你家主公?”
关羽神色一凛,那樵夫面不改色地走过来,“便是刘备刘玄德。”
关羽张飞闻言齐齐望向刘正,刘正有些意外,“找我的?这几天几次路过的都有你?为什么不直接跟我说?还要等上几日?”
“刘公子此言差矣。这是先来后到的问题。被求之人先一步邀请有求于人的人,说得通吗?再者,你终究是不仁不义之辈,万一我家主公说些什么,你反唇相讥说自己没要求过主公,那我等”
“大胆狂徒!我大哥不仁不义”
张飞怒目而视,刘正摆摆手,望着那樵夫伸手进背后竹筐拿斧子,笑了笑,“兄长怎么知道我进城一定是去找他的?”
“幽州局势如此,全因你胡作非为而起。你令得子干公如今名声狼藉,自己又被蓟县诸多大人拒之门外,一个多月不曾进一次城,若非无计可施,想要找人求助,难道还是有心进城逛市不成?”
那樵夫掂了掂竹筐,随后挥了下斧子,笑道:“若当真如此,某家以为,附近几座小山上尚有不错的风景。刘公子没去过吧?不如绕道其中,何必进城去看人脸色呢?让别人对你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指指点点,难道你的脸皮,已经不会对这些事情”
“云长!”
关羽眯着眼就要上去,被刘正喝住。
刘正盯着那中年樵夫,片刻后笑了笑,朝着关羽张飞道:“你们去哪里随便你们,要跟也只能跟一个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