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他侧身用内甲挡住一柄短戟,忍痛抓住那持戟之人的手臂,拉着那人挡住其他几人,向前的过程中,抓住的那条刺客的手臂被人一刀砍断,他抓着断臂踉跄着差点倒了下去,血液溅在脸上、眼睛上的时候,他索性扑倒下去,抬脚将过来的人踢了出去。
但这一脚也让他被一把长剑刺中了右小腿,好在右腿收得快,没有让长剑穿透小腿造成更大的伤势。
他吃痛闷哼着倒在一具尸体上,顺手捞起旁边的一把环首刀胡乱格挡,一边靠墙爬起来,一边抬手扒拉了一下脸上的乱发和血水,待得看清楚人影,持刀的右手臂又中了几刀,环首刀也因为吃痛抓不稳掉落在地。
他望着迎面而来的剑刃,咬牙用左手一把抓住,引导着剑刃刺在内甲的同时,右手捏住持剑之人的喉管一拉,靠在墙上的身躯也继续朝着那女子的方向横移。
“操!”
左大腿被倒在地上奄奄一息了许久的一个人拿剑刺穿,他啐骂一声,跟着原本想要扔出去的尸体倒了下去,然后更多的兵器朝着脸上、手臂刺过来,他望了眼那女子的方向,看着那女子被人一刀劈断长枪踢飞出去,捏住环首刀起身的同时,眼前一黑,头晕目眩,但那些兵器突然歪了方向,齐齐在离他的身体几公分的时候,朝着天花板飞了过去。
与此同时,一道长枪稳稳当当地拦在眼前,挡住那几道攻势后,长枪一震,又是一抖,将那些人都拍飞了出去。
“你怎么还不去死啊!”左大腿剧痛阵阵,刘正骂喝着扼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那人的喉咙猛地一拉,然后将插在左大腿的长剑拔了出来,扭过头,就见来人长枪急舞,将剩下的六名刺客中的三名快速捅杀在地。
“你骂我?”来人说了一句,振臂扫开其他刺客,朝着那边的女子赶了过去,刘正没有怪他留下刺客,只喊了一声“我的枪!”双手摸到一刀一剑,顺手一扔,刀剑飞向眼前刺客的时候,他又摸到了一把环首刀,起身用力劈砍闪避起来。
那来人持枪前冲,顺手摸到钉在一具尸体上的霸王枪,扔向刘正这边,但长枪飞到离刘正还有两步左右距离的时候就掉落在地,那来人也不管,朝着攻向女子的男子大喊了一声。
那女子也不知道是练舞还是练武,有几分底子,虽然屡屡被打得后退、滚地,但总能第一时间避让开刀刃,算是尚无性命之忧。
在那来人赶到时,那攻击女子的男子舍弃女子攻过来,两人缠斗在一起,三个回合后,来人将男子捅杀在地,扶住女子,“任姑娘,鄙人奉刘公子之命”
那女子咳血不止,揪着来人的衣服,指着刘正道:“救他,快救他别管奴家”
“鄙人所说刘公子”
女子瞬间反应过来,“救他,奴家求你咳咳”
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绝美容颜,唇边殷红鲜血平添的几分憔悴可怜,来人怔了怔,随后喉结下意识地一动,语调苦涩,“姑娘等我对了,姑娘,可否告知,你可是这位刘公子的人?”
“不,不是”
那女子急忙摇头,但那声音听来古怪,就好像这个答案回答的是另外一个问题,左慈体会着话语中的含义,神色古怪地站了起来,“姑娘切勿鲁莽,还请躲好。”然后提枪飞奔向那边因为伤势严重已经有些捉襟见肘的刘正
屋外长廊内战斗不止,屋内也有战斗。
原本刘正堵住了门,几个漏之鱼进来,柯亥也能砍杀在地,但当刘正朝着那女子过去的时候,更多的人便也朝着房间内涌了进来。
柯亥训练时日许久,体能、刀法,相较于这年月一般的门客强盛不少,但他毕竟是一个人,而且那些刺客并非易与之辈,一个个便是技法多有不如,却也是悍不畏死的存在,于是柯亥便是竭力防守,也已经屡屡负伤,及至之前左慈冲进来救援刘正,顺带着引来了几个虎贲宿卫时,他拼着负伤又杀掉两人,在虎贲宿卫冲进门之后,便不管不顾地瘫倒在地。
而与此同时,房间的另一边,荀彧脸色苍白,此时的他正坐在床榻边,衣衫破碎,露出内里的锁子甲,右手还握着一把匕首。
在留意到柯亥的目光后,他笑了笑,右手却是一抬,匕首已经不知道第几次刺破脚边一具男人尸体的胸口,鲜血无力的溅到他的手上,灯火摇曳不止,他脸上血斑点点的笑容越来越盛,越来越亮。
然后,匕首一抛,扔在被割喉的女人的身上,他拍拍手站起来,随着几名砍杀掉刺客的虎贲宿卫围上来,他望着被左慈扶到门口的刘正,耸了耸肩笑道:“人心真是奇怪。感恩的人会在极端的情况下突然反悔,敌对的人却会突然施以援手”
“呸!”刘正却瞪着他,啐骂一声,然后望向走到自己身边的女人,“她是谁?你在搞什么!”
“公子,奴家呕”
女子突然吐了起来,荀彧脸色微微绷紧了一些,捂着嘴走出门,“我已经提醒过了,你想不到怪谁?算了,给你的后福。我呢,大难不死,也去找一找我的后福。左元放你”
他望望左慈,左慈苦笑道:“鄙人最多只能拦一时若你们挡不住,鄙人只怕今日也得死在此处了。”
“放心,举世皆浊,非你一人独清。”
刘正深吸一口气,勉强站稳,抬手朝那女子伸了伸手,做搀扶状,却没敢真扶,“我想我家兄长不会不管我。而且我也不止兄长,还有很多兄弟。”
那女子忍住恶心,望着刘正的手愣了愣,随后抬手放在刘正的手上,直起腰望着刘正,开口道:“公子呕!”
刘正嘴角一抽,扶着那干呕的女子走进门,左慈抱着长枪莞尔一笑,随后突然变色。
他望向左侧长廊,看着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听着那人大喊:“快!躲进去!”随后又看到不少人影自那人身后的黑暗中如潮水般涌过来,当即望向荀彧。
“看我干什么”
荀彧翻了个白眼,扭身又进了门,“劳烦阁下与我等兄弟掩护士仁进来。嗯我等兄弟都有伤势,在德然休息完,亦或益德、云长带人进来前,只怕还得仰仗你了。”
左慈嘴角一抽,望望身边几名身上负伤、目光坚毅的虎贲宿卫,叹了口气,随后说道:“我去去就回,你们留意右边便好。”随即提枪朝着那边汹涌的人潮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