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百鸟朝凤实则是蓬莱枪神散人童雄付的师门绝学?而此子跟童雄付有关?”
逢纪听完那李秉族人的介绍,眼眸微眯地望着赵云,阳光从斜对面照下来,他眼角光芒闪烁,随着眨眼光亮扑闪几下,随后扭头道,“我若没记错,童雄付那日便是在灵昆苑死于王京师之手,当初还有一名少年出现,算起来,该是有这般年纪了?”
见逢纪望过来,偏偏还在众人中一眼就望向自己,曹操便也不再隐瞒道:“没错,便是他。”他顿了顿,笑道:“若非王京师阻拦,玄德当日差点杀了他。”
在场不少人当日并没有在场,这时难免好奇一阵,逢纪似有所觉地望了眼朝鲍信等人叙述那日过程的曹操,扭过头,望着已经交手的赵云与李秉,只见两人脚步不断横移如螃蟹,碎步快速而急骤,两把长枪抵在一起不断转圈,既不分开,也不变招
他饶有兴致地望了许久,随后对于一成不变的交手感到索然无味,片刻后,便听得孔伷突然插进曹操与鲍信等人的话题,冷声道:“诸位,若要说起那日,孔某倒是知晓,先帝当初已经查明,那日除了童雄付师徒之外,尚有荀大龙嫡子荀悦参与,此外,黑山渠帅张燕前去京都之前,曾去见过刘德然!”
刘政一愣,望向场中被典韦、潘凤、蒋沛逼得节节败退的刘正,“如此说来,那事也有刘正插手?”
“不错!便是因为黑山贼为民请命一事,不知道死了多少忠臣义士,又有多少百姓死于非命。”孔伷点点头,神色悲痛,“如今荀悦与刘德然交好,刘别驾也说刘德然武乱幽州有黑山贼参与,再加上今日遇到童雄付的弟子,王京师的剑又给了刘德然,种种迹象,便是刘正参与昔日那事的证据诸位此时还以为恣意妄为的刘德然是值得入盟的人选?”
孔伷说来说去,到了最后还是在排斥刘正入盟,曹操瞥了眼孔伷,虽然心知当初灵帝在侍中庐大发雷霆时,只是猜测刘正是张燕同谋罢了,此后也没有拿出过证据,却也没有反驳孔伷,只是捏住缰绳的手却骨节作响,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张超张邈等人也面面相觑,神色迟疑,还是鲍信脸色古怪道:“若以百年之计来考虑我怎么觉得,当初刘德然参与诛杀十常侍一事,反倒是好事?而且,盟主昔日也要主张诛灭十常侍”
“不错。况且这三四年间,因十常侍伏诛,天下可是太平了不少。我冀州也因为张燕麾下部曲协助,安生不少。”冀州别驾闵纯也点头道。
见孔伷脸色徒然间变得铁青,桥瑁却是脸色肃然道:“我怎么记得,当初听到的消息说张燕是去挑战刘德然的?孔豫州,你可切莫明贬暗褒帮刘德然说话。他想来也没有参与到诛杀十常侍中,那事张燕做的不错,怎能因一点谣言,就让刘德然平白分了功劳?”
孔伷闻言呼吸一滞,脸色阴沉无比,桥瑁语重心长地继续道:“再者,那赵赵子龙方才所说的话不错,张燕与朱中郎将一样,可并非无谋武断之人,任凭刘德然两三句话,就会被哄去雒阳?这太儿戏了。刘德然又并未加入当初以张燕为首的联盟,我等还得当面询问清楚才是。如此武断,平白让人以为我等听信谣言,不是好事。”
孔伷的话明显是在贬低刘正,桥瑁这番错意看似不想让刘正捞好处,却也是在抽孔伷的脸,众人没有应和桥瑁,却也没了再听孔伷废话的意向,待得鲍信又向曹操问起灵昆苑那日的经历,众人一边听着,一边又望向场中。
片刻之后,同盟军中突然爆发出一片叫好声。
只见场中,曹仁张郃找到时机,合力将方信打落下马,还将方信坐下马匹打得重伤在地。
听着同盟军一片欢呼声,自家族人也在那边大叫着“子孝威武!”、“恭喜子孝叔父拔得头筹!”之类的云云,曹仁朝夏侯惇夏侯渊等人招招手,神色得意,扭头却是气喘吁吁,一边操控着马匹退出包围圈、小心戒备着四周,一边左手拿住长枪,抖了抖右手,“娘的,可累死我了。”
张郃退到他身边,抹了一把额头的大汗,神色凛然道:“子孝兄,可还有余力?我等人少,还得一鼓作气,以那步卒为破绽,攻破他们,如若不然,待得他们缓过来,我等便是功亏一篑。”
张郃知道他与曹仁看似打破僵局,拔得头筹,但方信落马并不代表着刘正折了一人,如今有柯亥张曼成等人掩护,方信明显是保住了,只要方信没有发出认输的信号,他们面对的仍旧是十人,只不过压力少了一些罢了。
“让我缓口气。这帮人会战阵,配合太好了,方才曹某便耗费了太多精力。此刻贸然想要强攻,我怕咱们反倒成了瓮中之干!那个白痴!”曹仁话音未落,见得辛明被丁进、谢琳两人联手打落下马,还被用武器抵了脖子,不免痛骂一声。
他看得出来,刚刚他与张郃将方信打落下马,辛明大概是之前被刘正一击打败心中不服,明显是有了冒进争功的想法,此时看着对方折在刘正的亲卫手中,只能右手又拿住枪,喊道:“快!儁乂兄,你我继续配合鲜于将军他们强攻!咱们以攻为守,等到潘将军他们三空出手来再扭转局势”
曹仁抽空望了眼还在招架潘凤三人的刘正,不免啐骂一声,“这什么体力!方才车轮战,如今还与潘将军三人对阵许久,竟然还能防得滴水不漏辛你干什么!”
张郃也望向刘正,虽然他看到的场面是刘正被潘凤三人压制得节节败退,但正如曹仁所说,刘正能坚持这么久,还将潘凤典韦三人的每一招都硬接下来,一身武艺与耐力着实是深不可测,待得听到曹仁惊呼,他扭过头,突然瞪大眼睛,脸色难看。
只见辛明不顾丁进拿枪抵住他的脖子,发了疯似的大吼着,扯着谢琳的长枪将谢琳拽下马,随后按住谢琳一顿猛打,丁进一边下马拼命拽住辛明,一边朝着柯亥、张曼成“啊啊”大叫着,向昭明显也要过去帮忙,随即被偷袭的方悦打落下马,被方悦拿枪对准了脸,只得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变故一起,与柯亥张曼成等人交手的太史慈、鲜于辅五人纷纷停手,张曼成跳下马,跑过去一把将还在挣扎着殴打谢琳的辛明拉了起来,见得辛明仍旧咬着谢琳穷追猛打,他联手方信按着辛明的脑袋,压着辛明在地上,望了眼被打得头破血流的谢琳,咬牙切齿道:“你想死吗?没看到他扬起拳头投降了!”
未免被意外打到嘴巴而发不了声,也为了照顾方信五人,方才双方交锋之前沟通过,以放下武器扬拳作为投降的手势之一,而被武器抵住要害就代表输了,也是方才的规矩之一,但辛明不仅在被抵住脖子的时候还朝谢琳下手,此后更是不顾谢琳扬起的拳头,将谢琳打得奄奄一息,俨然是破坏了规矩。
辛明使劲挣扎着,还吐了张曼成一口唾沫,“呸!你有本事杀了老子!反正老子没看到这个哑巴投降!”
“怎么样?”那边典韦潘凤三人在变故发生后,也停了手,刘正摆脱三人过来,朝着赶过来检查谢琳伤势的车焕问了一句。
“被打断了鼻梁骨,其他都是外伤,不碍事。不过也需要静养几天。”车焕此前就跟着甘始学过医术,后来又随同张机学了一阵,待得检查完后,他招呼着司马俱将谢琳扶了起来。
谢琳起身时忍痛咬牙,朝着刘正“啊啊”几声,他不会说话,但也被刘正等人训练得会比口型,此时比着最常用的“没丢人”的口型,随后抿着嘴忍住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