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老鼠和倒霉的季儒卿撞在一块,她用餐巾纸包裹老鼠的尸体拿出来。感觉像是被饿死的,啃完她的书本发现不顶饱,于是归西了。
“扔了吧,小心有病毒。”姚相理道,“书也消消毒吧。”
“我觉得比起老鼠,班上有个更大的病毒。”季儒卿意有所指。
老刘走进来,皱起眉头看着季儒卿桌上一片惨不忍睹,横死的老鼠,被啃食的书本,作业上的涂鸦,妥妥的校园霸凌。
“这是谁干的?站出来。”老刘在班上扫视一圈,他心里大概有答案,不太好明说。
班上没人说话,季儒卿也没说话,把写完的作业交上去完成任务,让各科任课老师为她发声。
教室里没有监控,窗户没有防盗窗,在锁门之后可以翻窗进来。
多大的人了玩小学生这一套,不敢明着来在背地里搞小动作,老刘给季儒卿换了一套新的课本。
“这件事我会帮你查清楚。”老刘安抚她,现在的季儒卿平静的不似她作风。
“不用了,我拿别的课本。”换下的课本被季儒卿砸在唐寻桌子上,连带那只死老鼠。
完了,老刘想象中的事还是出现了,不过这才正常,季儒卿怎么可能忍得下这口恶气,什么都不干说明她要准备大闹天宫。
“你不会觉得是我干的吧?我可没那么无聊。”唐寻把她的书扫落在地,面对死老鼠时,他迟疑了一会,最终下不去手,“把这只老鼠拿走。”
“我以为这垃圾堆呢。”季儒卿从他桌子里翻箱倒柜找出教科书,字丑了点勉强能用,“反正地上这些也没用了,送你好了。”
“你什么意思?”唐寻和季儒卿发起争执,在讨论教科书的所属权。
“看不出来吗?”季儒卿揪住唐寻的衣领,“我不管谁干的,一律算在你头上。”
唐寻的脸通红,衣领被她攥紧在手里喘不过气:“放手……”
季儒卿缓缓松开手,他是被季儒卿硬生生从椅子上提起来的,此时失去外力后倒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喘气。
“无聊。”季儒卿的声音落在他耳朵里,像是触动了他某根紧绷的神经。
他不再置身于教室,身边不是同班同学,他回到了家里,没有一丝温度的环境。
冰冷的灯光,冰冷的色调令他讨厌,四周陈设,肉眼可见的地方只有黑白灰,令他感到压抑。
“这次月考第几名?”又是熟悉的问题,令他悚然的语气。
“老样子,第二名。”唐寻不敢与他对视,颤颤巍巍递上成绩单。
他看也没看,用嘴里的烟点燃后扔在大理石地砖上任其自生自灭:“你越来越令我无聊了,一直在原地踏步。我算是发现了,初中你没遇上对手,现在遇上了被全方位碾压。就凭你这副模样还想去离亭书院,去当吊车尾?我后悔听你妈的话,把唐闻舒扔了。”
唐寻握紧拳头,第一次壮起胆子向他发出疑问:“那你为什么要把他扔了?”
他古怪地看了唐寻一眼,或许是被他妈惯坏了,又或许是被自己的话戳痛了。
小孩子呵,打一巴掌给颗糖就老实了。
“想知道?”
唐寻点头。
他反问道:“我让你问的事怎么样了,季儒卿和季鸿恩有没有关系。”
“我问了王语涵,她说季儒卿是华中家的人没错,但只是个分支而已。”唐寻无法验证她话语里的准确性,如实转告便是。
“她爸和她说的一模一样。”他脸上表情好转,还以为唐闻舒真攀上个不得了的大人物。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唐寻想知道,面前这个冷血无情的人既然能扔第一个就能扔第二个。
“他妈死了,他外公那边的资金链也就断了。”他把吃软饭说的理所当然,走捷径是人之常情,没什么不好意思承认,“所以他没用了,为了娶你母亲我可是很纵容她的,她嫌唐闻舒碍眼我立马如她所愿。”
“你会把我扔了么?”唐寻问道:“或者说唐闻舒现在有能力了,你会把他接回来吗?”
他愣了一会,旋即低头看着脚边火焰燃烧后留下的余烬,他想是这么想过,奈何唐闻舒给脸不要脸。
“怎么可能,那天吃饭时你也见到他那恨不得与我恩断义绝的模样,上赶着给人家家里当童养夫。”他把唐闻舒数落的一无是处,“你是我亲手栽培的,比那个四处认爹的流浪汉好多了。”
唐寻的脸色稍微好转,他总是会被恩威并施的手段折服。
脑海中浮现的过往如云烟消散,唐寻看着季儒卿,多了几分嘲弄:“捡头白眼狼回去也能叫做家人?不过是没妈的小孩,摇尾乞求同情罢了。”
他的话很奏效,季儒卿的手比嘴巴动得快,反驳的话还没出口,唐寻脸上多了一道五指印。
那是很干脆利落的一巴掌,没有任何迟疑,他被迎面而来的冲击力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