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想法，她是绝不可能告诉赵大海的。说出这种话的后果，自己承担不起。

林如苦笑了一声，“大叔，白天我需要工作，晚上回家还要打扫房间、洗衣服，根本没有时间。要不您帮我想想办法，将我调到食堂或者其他轻松点的地方吧！”

调去哪里都行，只要她离开了这里，赵大海又怎么办？

赵大海坚决不会让林如离开。她是他牵制小明的最佳工具，绝不容她脱离视线。

“林如，我以前没事儿的时候还能为你想想办法，但现在不行。你先忍一忍，等我重新升到八级工，再帮你想办法吧。”

林如长叹一声，不再纠缠。她心里很清楚，调岗几乎是不可能的。整个钢铁厂里，也许只有清洁工这个岗位才会接纳她。任何单位都不会接受像她这样的人。

傻明陪着聋老奶奶高兴了一会儿，这才提起了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老奶奶不喜欢李达，一旦提到李达的名字，老奶奶就会假装听不见。于是，他把李达说的所有话，都变成了同事说的。

“老奶奶，现在我脑子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您经验丰富，帮我分析分析吧？”

老奶奶专注地听着傻明的诉说，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傻明的话，老奶奶虽然赞同，但只有一部分是她内心深处的想法。

“傻明，你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傻明皱起眉头，“老奶奶，这时候还开玩笑，您赶快帮我分析分析，不然我这心都七上八下的，根本睡不着觉。”

老奶奶叹了口气，“你说的这些事情，我一直瞒着你。今天既然你开口了，那就告诉你吧。”

傻明心想，老奶奶果然知情，他必须要弄清楚 ** ，不能让李达轻易糊弄自己。

老奶奶斟词酌句地说道：“他们对你说的，只有一部分是真的。”

“一部分？老奶奶，到底是哪一部分？您快说清楚些！”傻明摇晃着老奶奶，急切地询问。

老奶奶笑着说：“别摇，再摇我就散了。他们给你算的林如家的花销是对的。傻明啊，大太太其实早想跟你说，林如家的生活开支是足够的。只是她担心你会难过，所以没提。”

傻明不解地问道：“但老奶奶，赵叔总是说秦姐姐过得捉襟见肘，难道赵叔也在骗我？”

老奶奶心中暗暗叹息，若有可能，她真想当面戳破赵大海的嘴脸。因为一个寡妇，弄得她一个快八十岁的老婆子每天都在啃窝窝头。那个寡妇嫌弃窝窝头难以下咽，想吃肉，而她这个老人更是承受不住。跟着赵大海吃不饱肚子，她心里恨透了林如。

若不是许大民娶了个傻媳妇，时不时送来好吃的，她估计也活不到现在。特别是在那些大家饿肚子的年份，全靠吕小娥和许大民吵架得来的食品，才撑过了难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