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怎么样?”贺泰河问出了大家的心声。
“经过这次抢救,病人的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下来了。”手术服都湿透了的医生说。“不过后面这几天是危险期,能不能撑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高高提起的心放下了一半,悬在半空中,不上不下的,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不过贺泰河还是客气地跟医生道了谢。
“好的,谢谢医生,辛苦你们了。”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医生说完后就回去了。不一会儿,就有人来通知他们病人已经被转送到重症室里了,他们可以去看一下,但是只能外面,人不能进去。
于是大部队又转移到重症病房外头,挤在门上一块小小的玻璃上,拼命往里看。
这么多人挤在一起,自然是什么都看不到,最后还是贺泰河发话让一个一个来,这才解决了问题。
但是言寄欢没有上前。
庄乐邦和冯怀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庄乐邦问她:“小欢,你不过去看一下?”
“嗯?”言寄欢回过神来,“哦,不了。”
她已经看到了。
里面的人真的是贺鸣沧,陌生的贺鸣沧。
还是那张脸,还是那个人,可是跟她最后一次看到的形象大相径庭,她其实已经忘了最后一次看到他是什么样的了,但绝对不是现在这样。
全身没有一块像样的肉,皮肤好像直接贴附在骨头上般形销骨立,所有的骨头都非常突出,单薄胸腔上的起伏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仿佛在眨眼的瞬间就会直接停止了一般。
如果不是身上连着密密麻麻的仪器,他安详的表情就像睡着了一样,丝毫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因为他的沉睡而痛不欲生。
形销骨立、气若游丝、毫无生机……
言寄欢从没想过这些词能用到他身上。
那道坚不可摧的形象在她不知道的时间里,被病床一点一点偷走了,只给她留下这样一个无比心痛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