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彻从浴室出来穿一身白色浴袍,腰间系带松松垮垮,交叠衣襟微敞,他头发还湿滴答滴答地往下淌水,顺着脖颈往下,胸肌线条隐约可见。
周尤抬头手机往身后藏了藏,眸光闪烁有些惊疑不定。
周琪似乎是不太相信她的定位很快,又发来视频通话的请求声音响个不停。
周尤脸热背过身挂断周琪的视频,又匆匆忙忙敷衍一句错字都没发现,就按下关机。
江彻在擦头发。
周尤转过来还是不敢看他声音轻轻的有点心虚“江总…你知道了……”
江彻“嗯”一声。
周尤手足无措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你不想让你妹妹误会对吧没关系理解。”
江彻轻飘飘地替她圆了话,至于心里是不是真这么想,就很难得知了。
周尤慌慌张张,拿了衣服去洗澡。
刚刚在店里,江彻帮她拿了条真丝长裙,说是能当睡衣。
买的时候她只看到裙子长度及膝,不是领,后背也没裸露,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洗完澡换上,她才发现细细吊带挂在肩头,锁骨手臂全都裸露在外,站定不动,都很暧昧。
想了想,她拿了条浴巾披在肩上,才出浴室。
江彻已经弄干头发,靠在床头看平板,见她出来,也只淡淡看一眼,没说什么。
好像…没有要追究“姜澈姐姐”的意思。
周尤走到打好的地铺前,蹲下,然后慢吞吞地缩进被子,还探头探脑往床上看了两眼。
落地窗外,南城灯火明灭,可能是因为酒店处在清净地段,晚上周边不怎么闹腾,路上车也很少。
周尤安静侧躺,江彻也不说话,空气中流转着一种奇怪的静谧。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江彻忽然说:“我关灯了。”
没等周尤回应,屋子就忽地暗下来。
她听到床上有窸窸窣窣的声响,很快又归于平静。
莫名地,松了口气。
黑暗好像是最安全的保护色,白日喧嚣寂静,她提起的一颗心也回归原位。
兴许是白天太累,灯暗下来,周尤眨眼看向窗外,眨着眨着,眼皮掀动的频率越来越慢,到最后,阖上就忘了睁开。
她的呼吸声很轻,江彻闭眼听了好一会儿,才捕捉到她绵长均匀的呼吸频率。
睡着了。
她竟然睡着了。
她怎么睡得着?
江彻觉得有些荒唐,在床上试探着喊了声,“周尤?”
没有回应。
江彻坐起来,揉了把头发,看向床下蜷成一团的小小身影。
忽然间,他觉得周尤真是一个很矛盾的女人,有时候怕他怕得要死,可现在做了坏事被他抓包,还能睡得心安理得。
这是不是代表,她潜意识里,已经开始默认他的纵容了?因为知道他不会怎么样,所以特别安心。
江彻安静几秒,下床,连带着被子,将熟睡的女人抱起,又轻轻放在床上。
月色如水,从落地窗外洒落进来,周尤安静清瘦的面庞也被镀上一层温柔光辉。
周尤定了早上八点的闹钟。闹钟响的时候,她眼睛还睁不开,迷迷糊糊在枕后摸了摸,没有摸到手机。
可没过多久,铃声自己停了。
她安静一会儿,忽然清醒。
窗帘被贴心拉上,屋里也没开灯,光线温柔朦胧,并不刺眼。
江彻直起身子,晃了晃刚从地上捞起的手机,“闹钟我给你关了。”
他好像是正在换衣服,才换到一半,衬衫扣子半敞,衣领微摺,裤头拉链还没系上。
周尤还在回神,没动,也没说话。
江彻慢条斯理地拉好拉链,又扣上扣子,长臂一伸扯开窗帘,清澈天光就大喇喇地铺撒进来。
她,睡到了床上。
意识到目前状况,周尤像是忽然触电,脚缩了缩,弹跳着从床上坐起。
她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浴巾半裹,纠缠在她腰间,一边吊带滑下,露出半边白皙锁骨。
她往上拉了拉,又不动声色扯起被子。
周尤的这一系列动作,江彻看都没看,他在穿衣镜前整理好衣服,就径直去了洗手间。
周尤呆呆看着。
等他身影消失,又忍不住望了望身侧枕头和床下地铺。
也不知道他昨晚睡在哪。
这个问题江彻没解释,周尤也不好意思主动问。
之后两天,周尤都睡在地铺,可醒来,都会出现在床上。而江彻,每天都比她起得早。
问题无解。
周尤只能在心底纠结着。
数字峰会持续三天,闭幕式在第三天上午。
活动早早结束,两人从会展中心出来,南城大学接人的专车已经恭候多时。
坐上车,周尤才从接人的杨主任口中得知,江星在南城大学110周年校庆的时候,捐了三个亿,用于信息工程学院的扩建与人才培养。
三个亿。
周尤心算了下,按现在较为保险的货币基金算利息,万份收益大多是一块出头,一个亿一天就是一万多的利息,三个亿每天至少都能有三万多……那一个月就一百万。
光靠吃利息,也是人生赢家了。
“想什么?”
车到目的地,周尤还在兀自神游,江彻用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个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