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溪席地而坐,双手撑在地上,身子微微后仰,姿态慵懒闲适。
身后的祈以安精神紧绷,一言不发的看着她,几次想说些什么,几次又欲言又止。
祈以安之所以这一会儿这么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主要是他脑海里一直回荡着一句话。
打晕你,我自己来。
虽然池溪只是说说,但他怕她不只是说说。
毕竟她力气大到一只手就可以轻易把他扛起来的地步,他不敢再轻易跟她对着干。
祈以安跟个小受气包似的,慢吞吞的挪到最里侧的位置上。
不过他并没有躺进去,而是一边偷瞄着池溪的反应,一边悄悄的拉过睡袋裹到自己身上。
他已经想好了,为了他和池姑娘的名声,他决定……今晚不睡了。
就这么坐一夜,顺便守夜。
虽说他以前也不是没往这山里走过,但那都是上山砍柴,或者是挖野菜摘蘑菇,通常都是当天来当天回。
还从来没有过,在山里过过夜呢,也不知道这山里入了夜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如果有危险的话,那池姑娘孤身一人一直坐在外面,岂不是更加不安全?
祈以安一想到外面可能有危险,他却还让一个姑娘单独坐在外面,他就更加愧疚难安。
祈以安惴惴不安的看着池溪的背影,池姑娘为何说了一起睡,不是,是睡一起,也不是,是暂时同住一个屋檐下。
怎么这么晚了,她却坐在外面一直不进来呢?
他们中间真的有个人要坐到外面守夜的话,那个人也应该是他才对。
思及至此,祈以安动了动微微发麻的右腿,想起身去唤她进来,可是看了眼摆放在正中间的黑色行囊。
池姑娘用来装行李的东西,有点儿类似他们平日里用来背东西的背篓。
只是他们的背篓是竹子的或者藤蔓编制的,没有池姑娘的这个那么轻便。
祈以安都已经要起身了,又突然想起池溪说的那句,谁越界谁就以死谢罪。
他又默默地把腿收了回来。
算了。
祈以安想着反正时辰已经不早了,池姑娘她或许晚些就会进来休息,等她睡着之后,他再偷偷溜出去,守在门口也不迟。
那样的话,既不能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也不会有损池姑娘的名节。
想的很好,但是他忽略了自己那小菜鸡的身体状况。
长时间的营养不良,加上下午落水又受到了惊吓,这一会儿吃饱喝足之后,紧绷的神经一经放松,祈以安很快就不受控制的昏昏欲睡了起来。
池溪盘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她回头瞥了一眼帐篷内。
果不其然,那迂腐的小古板跟只小猫似的把自己缩成一团,脑袋放在腿上睡得正香。
池溪又在火堆里添了些柴,并做好防火措施,她起身走进帐篷。
祈以安是在一阵叽叽喳喳的鸟叫声中醒来的,他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香味。
他下意识想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手脚被困住了,一时动弹不得。
“嗯?怎么回事儿?”
祈以安一脸茫然,他姿势艰难的抬头一看。
这才察觉昨晚被他披在身上的奇怪被子,跟个布袋似的把他套了起来,只剩个脑袋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