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法古,你嘀咕什么呢?没听见崔中尉的话吗?"莫小丰沉着脸问道。
"主公,崔中尉,当务之急,属下以为当传命京几各衙署,画影图形,缉拿逆犯齐活儿。"祖法古岔开话题,拱手请求道。
"这是自然。陈山提,立即派人依祖参军所说的去办吧。”莫小丰点点头,当场吩咐陈山提道。
“祖参军,崔某愚拙,但不知你因何断定罗旅帅对齐活纵火并不知情?"崔昂坚持着又问道。
祖法古眨眨眼睛,轻描淡写地答道:“罗旅帅一没有作案时间,而且是齐活栽赃嫁祸的目标,所以,他不可能是齐活的同伙。”
“祖法古,假如是姓罗的唆使齐活纵火,齐活情急之下攀咬出他来呢?"莫小丰认为祖法古给出的理由并不充分,当即反问道。
祖法古开口正欲回话,忽然意识到不妥,便嘻嘻笑着说道:“主公,崔中尉,咱们还是回客房再说吧。"
见莫,崔二人并无异议,又交待陈山提道:“请陈将军陪着丁驿丞,罗旅帅在此稍候,待厢房那边有了结果,劳烦你告知一声。"
陈山提看了看莫小丰,不很情愿地哼了一声。
三人重又回到客房,莫小丰张口便责问道:"祖法古,方才若不是齐活被逼,自行暴露了行藏,你果真要将在内院当差的几十个驿吏和军士统统处置了吗?"
"属下不敢。”祖法古听出莫小丰辞气不善,慌忙躬身解释道,"属下如此行事,无非是为了逼压这些人说实话而已。还有,之所以当众宣称要用外院军士接替内院军士,也是为了使他们更加积极地配合查案。"
“唔,你还挺有心机,坐吧。"莫小丰似笑非笑地嘀咕了一声,指指对面,示意祖法古坐下。
“谢主公。属下尚未回答崔中尉的质询呢。”祖法古全然没有了在众驿吏,军士面前的颐指气使,哈腰陪笑说道,“中尉您大约是因罗旅帅曾为咸阳王府护卫,便疑心其受人指使,纵火焚毁西朝国主写给咸阳王的亲笔诏书,然而,这正是下官断定罗旅帅并未参与纵火的主要原因。”
“哦?这是为何?"
“试想,中尉于定州客栈偶获诏书,尚在疑其真伪难辨之际,咸阳王便指使其旧属纵火灭证,这岂不是坐实了诏书非假吗?”
“有理。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没有将罗旅帅列为清查的重点,是吗?"莫小丰赞同地问道。
崔昂却并没有被说服,摇头道:“可是,咸阳王乃当朝太宰,宗室首望,连丞相往日也要敬他三分,他若强行毁证,也并非全无可能呀。"
“时间!"祖法古两眼放光,提醒崔昂道,“被中尉疑作是西朝谍候的胡商即便很快发觉诏书被人掉了包,那么自他设法向远在邺都的咸阳王发去讯息,再到咸阳王向紫陌驿的罗旅帅下达毁灭证物的指令,罗旅帅接到指令后指使齐活潜入客房纵火,前后统共不到十二个时辰,您以为这可能吗?并且,齐活完全可以将诏书窃走,为何要冒险在房内纵火呢?"
崔昂无语了,却依然不肯松口改变对罗旅帅的怀疑。
这时,陈山提手里拿着厚厚一叠字纸走了进来,对祖法古说道:"喏,这是你要的东西,每个人都在上面摁了手印,担保没有作假和遗漏。”
祖法古从陈山提手中接过那叠字纸,分外仔细地逐张翻阅起来。
足足过了一刻钟的光景,他才抬起头,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一边将字纸呈给莫小丰,一边对崔昂说道:“这是下官命人为每位在内院办差的驿吏和军士所做的供录,要他们写下自今日巳时至午时,也就是您入住站至罗旅帅发现客房内失火这段时间内曾见到过的人。结果,大约有超过半数的人都曾见到过罗旅帅,而齐活的名字下官还未曾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