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与此同时,坐在莫小丰身后的不商也瞪大了眼睛,并且,他未和莫小丰打声招呼,就倏然起身,冲到了窗前,双手据窗,将半个身子探出窗外,紧紧盯向了十数丈外的街心高台。
高台上,“钟馗"不再玩弄口中喷火的把戏,伸手往披风中一掏,竟变出了一具燃烧着的火把,擎在手中,面目狰狞地朝被绑在台中央木桩上的人走去。
围观的人群里响起了一片交头接耳的议论声。人们都在猜测着即将被烧死的两人的身份,以及他俩是否真的会被当场烧死。
一个低沉而庄重的声音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解答了众人的疑惑:“这二人皆是受敌邦派遣,潜入洛中的谍候,今日适逢中元日,对他们当众施以火刑,用以祭告两年前战没于北邙山下的数万将士的亡灵。”
人群一阵哗然。随即,成千上万人挥舞着手臂,高喊道:“烧死他们,为阵亡将士报仇!"
整条铜驼街上的气氛登时由观看傩戏的欢快一转,变换成了同仇敌忾的肃杀。
“其中一人是。。。紫苏!"不商反复辨别,终于认出了即将被烧死的一人,回头望着莫小丰,声音里带着些许颤抖地叫道。
"啊?!快,设法救下她!"一惊之下,莫小丰来不及多想,脱口向不商下达了命令。
不商答应一声,双手猛地一按窗台,像只猛禽似地跃出窗外,直扑高台。
莫小丰紧跟着起身,扑到窗前,目光聚焦在了飞掠而去的不商身上。
“琼林"的这座木楼高约八九丈,隔着一道丈余高的围墙正对街心。不商使出“破甲八式"中的“飞龙乘云"一式,头朝下从三层窗内飞身而出,施展借力腾挪的功夫,伸手勾住二层的滴水檐,顺势将身体正悬在半空,随即撒手足踏墙头,轻轻一纵,便跃至了墙外。
此时,街心高台上的“钟馗"已走近了台中央,在台下阵阵呼喊声中将火把高高举起,随时准备点燃木桩上绑着的两人。
不商见情势危急,再也顾不得许多,双手按住身前两人的肩头,竟将拥挤攒动着的一个个人头当成了平地,足尖轻点,犹如蜻蜓点水一般划过,眨眼之间就到了场内。
正在场边维持秩序的军士们突然看到一个人踩着众人的头顶窜到场内,脚不点地地朝高台飞奔而去,纷纷扬鞭举棒,呼喝着前堵后追,想把不商拿下。
不商将将冲至距街心高台仅有两三丈远的地方,忽觉前方恶风不善,急忙收住脚步,抬头观看,只见一个身着校尉冠服的彪形大汉抡动长鞭拦住了去路。
他救人心切,不愿和这人多做纠缠,遂晃动身形,左闪右避,欲绕过此人,然而始终被对方舞起的鞭影死死咬住,一时之间居然难以脱身。
高台之上,“钟馗”用火把已点燃了紫苏身旁那人的衣衫,皮肉烧焦的糊味,以及痛彻心腑的哀嚎声立即弥漫了街心。
不商偷眼瞥见台上火起,登时红了眼,大喝一声:“住手!”从怀中抽出宿铁短刀,横挥竖斩,立时将校尉的长鞭砍了个七零八落,被宿铁宝刀斩截作七八截的残鞭如同死泥鳅一般纷纷掉落在了地上。
可是,就这么稍一阻滞的功夫,又有五六个军士撵了上来,团团将不商包围了起来。
"钟馗”手里的火把点燃了紫苏的裙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