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顾公子的一位客人,此人承认是他派随从劫走的西朝谍候,还要求去见唐长史。杨从事便带他去了城南。"
封元量低头思索了一阵,毅然吩咐道:“你现在随我到司空衙署走一趟。"
程万顷跟随封元量来到距铜驼大街一箭地外的司空衙署,瞅着封元量向守门的军士提出要求见唐双举,心里暗想:唐长史多半还在城南未回,呆会儿要是见不着他,我可就不陪着你了。
哪知军士进衙去通禀罢,笑呵呵地折返回来,对封元量道:“长史请封令前往议事厅相见。"
旁边的程万顷听说唐双举竟然就在司空衙署,登时感到一头雾水:按杨待封所说,今天这趟差使可是在唐双举的亲自安排下操办的啊!怎么到头来杨待封连唐双举的行踪都一无所知呢?
唐双举对封元量甚是客气,亲自出议事厅将封程二人迎入厅内,分宾主落座后,笑容可掬地问道:"封令此来,所为何事呀?"
封元量在座中拱了拱手,目视唐双举,反问道:"今日铜驼街傩戏台上出了件怪事,您没听说吗?"
唐双举不置可否,却问封元量道:"封令近来不是受司空所托,一直在操持‘早娶'之事吗?莫非铜驼街上也有应嫁未嫁之女?"
封元量一哂,答道:"琼林楼上尽是应嫁未嫁之女,长史对此岂会一无所知?然而,今日钢驼街心的傩台这上,有无辜之人却险些被当作敌国谍候当众烧死,下官身为一方父母,听闻此骇人之事,不敢置若罔闻,特来禀告,并请长史迅速派人查明原委,以正视听。"
唐双举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问站在一旁的程万顷道:“不是说有匪徒大闹戏台,将人劫走了吗?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万顷望了一眼封元量,支支吾吾地说道:"末将所知也并不确切,只是先听那劫走人的匪徒胡说什么烧错了人,后来在沿街搜捕其同伙时,有一人自称是钦使太原公的随员,当面承认是他指使护从出手救的人。。。”
“此人现在何处?”
“这人要求面见长史您,杨从事便带领两名城安司的兄弟押解他往城南去了。"
唐双举轻轻"嗯”了一声,转向封元量问道:"封令是如何得知今日傩戏台上烧错人了呢?”
封元量坦然说道:“错被当做西朝谍候险些当街烧死的恰巧是下官侄儿身边的侍女,名叫紫苏。据紫苏说,她和下官侄儿羽衣是昨日于外郭小市的柳家羊汤被人下了迷药迷倒的,至今羽衣尚生死不明。”
"有这种事!"唐双举两眼放光,身体前倾着,追问道,"听封令的意思,应是与紫苏见过面了,但不知她人现在哪里?"
“紫苏现在很安全。”封元量与唐双举对视着,说道,"只要能抓到陷害她的凶手,下官保证,紫苏一定会和他当面对质的。”
唐双举明知封元量是因信不过他才这么说的,可也无可奈何,主动将目光移向别处,转而问道:"我记得封令原籍远在渤海郡吧,令侄怎会仅带了一名侍女千里迢迢地来洛阳探亲呢?"
"幽燕乡俗,一向不禁女子远行。况且下官这侄儿自幼喜读拳经刀谱,于江湖各门派的武功套路颇为熟稔,她来洛阳省视下官,家兄应可放心。”说到这儿,封元量话锋一转,起身拱手道,"恳请长史允准,由下官带人彻查侄儿去向,从速缉拿真凶归案。”
他原是负责维持地方治安的洛阳令,且亲侄儿如今下落不明,提出这样的请求自是合理合情。
唐双举内心虽不情愿封元量参与查案,可也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得咽了口唾沫,点头道:"封令查找侄儿的迫切心情可以理解嘛,这样吧,程万顷,就由你率本部军士随封令查案,务必尽快寻找到封羽衣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