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有人潜入了衙署,幸亏有长乐公的弟子不商在,及时发现了来人,并没有造成什么损失。"莫小丰有意回避提及两次投书这一重要细节,答道。
贺崇闪了身侧的年轻护卫一眼,没有言声。
那护卫冲莫小丰抱拳问道:“可曾看到来人是男是女?”
此人操着南方口音,既没有自报姓名,对他又无尊称,莫小丰不悦地摇摇头,并不答话。
贺崇瞧出了他的不悦,却也没有责怪那护卫,只笑着为莫小丰引见道:"他叫陆冲,你此次赴洛阳劳军,原本是要派他做你的护卫的。不承想中间出了点岔子。今天就是陆冲拦住了两名刺客,逼使二人当场自裁的。"
若是换做常人,这时应当向莫小丰赔礼道歉的,可是陆冲非但没有任何表示,而且依然追问道:"种长乐的弟子现在哪里?我想当面问一问他?”
莫小丰厌恶地斜了他一眼,假装没有听见,冲贺崇拱手问道:“不知大将军是否命人查验过两名刺客的尸身,可有什么发现?"
"已经命杨遵带人去查了,不过,括籍令虽已实施,各郡县封邑内仍有大量部曲,奴婢未得入籍画录,多半不会有什么收获的。"贺崇微微摇了摇头,转身对陆冲吩咐道,“你不妨将那件事说与太原公听听,也好叫他明白你的意思。"
莫小丰听贺崇这话分明有怀疑诸勋贵指使其家丁,部曲行刺的意思,回想起今日一早司马消难即来呈献丁壮名册一事,心中一动,不待陆冲开口,即向贺崇禀道:"启禀大将军,今有罪臣司马道宗之子司马消难愿献丁壮五千,助朝廷组建新军,以求抵偿其父之罪过。”
贺崇目光一凛,问道:"所献丁壮名册何在?”
莫小丰冲堂外挥挥手,司马家的仆从手捧盛放名册的长匣走了进来。
陆冲上前接过长匣,开匣查验之后转呈给了贺崇。
贺崇展开一幅绢轴,飞快地浏览着上列的丁壮姓名,问那仆从道:“这些人现在何处呀?"
仆从答道:“我家公子说,凡在这名册上列名之人两日之内可至邺都集结。"
“唔,回去转告司马国舅,两日后须如数向斛律晃交接这批丁壮。还有,请国舅放心,司马令受御史弹劾,吾只是奉旨查问,稍后自会给他一个交待的。"
仆从向贺崇道过谢,又征得莫小丰的允准,即回去复命了。
“这帮老家伙,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他们决不肯这般服贴。”贺崇望着那仆从离去的背影,忿忿说道。
"司马消难还向我保证,他会劝说其他受到弹劾的勋贵也捐丁助军,以求抵偿其父兄的罪过。”莫小丰趁机又说道。
“哼,便宜了这些老家伙!"贺崇用没有受伤的右手将铺展开的绢轴卷起,放回匣中,明显气消了许多,对莫小丰说道,“侯鉴虽然心虚,此次不肯见你,可是他信中述及的军情却不可轻视。因此,我打算任用斛律晃为主将,率军增驻彭城。与你打声招呼,原高季式麾下的三台驻军拟调归斛律晃统辖,加上老货们捐献的丁壮,庶几可以组建一支三万人左右的新军,用以防范南朝应当勉力可为之了。”
莫小丰唯有喏喏称是,正思忖着要不要趁此机会将自己赴洛阳劳军的情形作一禀报,忽听贺崇话锋一转,说道:"为确保父王征西无后顾之忧,尔今首要政务,便是维护京几地方稳定,谨防敌国谍候与朝中奸佞勾结作乱。陆冲,你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