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刚写完,只见小枣手捧着个黑漆托盘走了进来。
“婢子叫厨下做了碗素汤饼,公子快趁热吃吧。"她将汤饼放在莫小丰面前的几案上,又递上一块手巾给他擦了手,就退立在一旁,微笑着着他吃汤饼。
恰在这时,仵作,乔老大,还有派去请会安大师的那名军士不约而同地出现在了中和堂外。
莫小丰看了小枣一眼,小枣却不回避,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婢子从今日起便代替小德子在公子身边听差。”
莫小丰心知她是放心不下自己,当下也没撵她走,闷头吃了大半碗汤饼,首先把乔老大叫进来,问道:"倘若用信鸽往稷山大营传信,你确定能把信准确无误地传到吗?”
“回禀大都督,信鸽通常有固定的传信路线,小的所驯信鸽中有飞往并州霸府的,需由霸府接信后转送稷山大营。”
“今日传信,何时可到稷山大营?霸府是由何人负责转送信件?”
乔阿大想了想,答道:"如果是紧急军报,当由霸府当值参军派六百里飞骑送往稷山,大约今夜三更便可送达。"
莫小丰将才写好的信小心叠好,塞进一根小竹筒内,边用火漆密封竹筒,边问乔老大道:“此信须交父王亲启,当如何标识。”
“在封缄处粘贴三根羽毛即可。"
原来古时人们就使用鸡毛信传递紧急信件了啊!莫小丰回想起小时候曾看过的电影《鸡毛信》,恍然省悟道。
他当即命人找来三根羽毛,亲手小心地粘在竹筒封缄处,交给乔老大时仍叮嘱道:"要用最好的信鸽传送这封信,并需要尽快得到回复,如有差池,军法从事。”
乔老大神色一凛,双手接过羽毛信,小心地揣进怀中,抱拳说道:“小的谨遵将令,如有闪失,甘受军法。”见莫小丰点头无话,转身径自去了。
接下来被叫进中和堂的军士禀称会安并不在咸阳王,经向人打听,说是会安正在菩提院养伤。
当莫小丰问及会安为何受伤时,那军士答说不知。
莫小丰遂动了前往菩提院探视会安的心思,瞟了侍立在侧的小枣一眼,命军士退下,唤仵作进来。
查验不明汉子尸身的依然是曾随莫小丰勘察源春遇害现场的那位仵作。他倒是报告了一个令莫小丰感到兴奋的消息:倒毙在司州衙署门外的身份不明的汉子手腕上所中之毒和源春脖颈处所中之毒似为同一种蛇毒,因不明汉子系手腕而非要害处中毒,初步推算,从其中毒到毒发身亡,期间可能一到两个时辰的时差。
“可惜呀,倘若在此人中毒后立即砍去一条臂膀,或许尚可保住他的一条性命!"仵作颇为惋惜地摇头叹息道。
莫小丰暗自估算了一下时间:"冶庐”距邺都有二十多里的路程,这汉子若是于"冶庐”中了毒针后徒步逃至司州衙署,至少也需要两个多时辰,仅凭这份脚力,便可推测这汉子必身怀相当武力,很可能是种长乐的四大弟孒之一。
“务必要保管好此人的尸身,不得令外人接近。你随身可带着那枚淬毒的毒针?”
仵作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来,答道:“小的为随时向高人讨教,这两枚毒针一直都带在身上。”
"那好,你现在就随我到菩提院走一趟。”莫小丰说着,站起身,冲小枣挥挥手,示意她同去。
菩提院座落在邺南城的里仁坊内,规模不大,只有前后两进院落:前院正中是供奉着如来金身的大雄宝殿,有不少香客进进出出的,表明这座寺院的香火十分旺盛。
法显以及正在菩提院养伤的会安都在后院起居,知客僧问明莫小丰一行的来意后,抱歉地说道:”施主来得不巧,住持尚在静息,今日概不见访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