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莫小丰不好驳他的面子,只得和他一道去宫门值房向人索要了纸笔,批了同意颁布的字条交给他。
“还有一事,想请示下。”卢先生乐呵呵地将字条收好,并不急着离开,再次开口道。
"呵呵,先生但说便是。”
"本朝关于百官品秩的诏令之中虽不见市令归于何品,然卢某听闻南朝建康大市之市令秩同郡守,班在五品,嘿嘿,不知卢某可否照此穿束?”
莫小丰看着卢先生那张布满佞笑的丑脸,心里一阵阵地起腻,口中却说:"此事我也做不得主啊,不过,改日我会向圣上建言,下达敕命给先生的。"
卢先生得到莫小丰的亲口允诺,自然满心欢喜,当下也顾不得讲究师道尊严,打躬作揖地向他道了谢,转身就欲离开。
“哦,对了,卢先生,有件事你派人去办一下吧。"莫小丰忽然想起了前些时派去洛阳寻找步摇的小德子,叫住卢先生,吩咐道,“以我的名义前去邀请洛阳铜驼街主顾方箬顾公子来戚里兴业,不必索要书信,只传口信即可。"
朱家堡是座有百十户人家聚居的大墟落。莫小丰在数十名侍卫的护从下来到朱家堡时,只见墟落东边的晒场上依旧黑压压地站满了人,小孩儿哭,大人喝地,场面颇为混乱喧杂。
"这个陈长猷,怎么搞得鸡飞狗跳的?"
莫小丰带着对陈长猷的质疑,在距晒场百余步远的几棵树下翻身下了马,命侍卫去唤陈长猷前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陈长猷领着个黑胖汉子从晒场的人群之中走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冲他招呼道:"太原公怎么亲自来了?"
晒场上的一众乡民听见这话,齐刷刷地把目光都转向了莫小丰这边。
莫小丰虽和陈长猷只打过三两回交道,也知他长于智谋,绝非莽撞之辈,此时见他如此做派,猜料必有缘故,便也朗声应道:“我来瞧瞧案子查得怎么样了?查出协助人犯潜逃的帮凶了吗?"
"还没咧。"陈长猷声音里带着几分沮丧,仍旧大声答道,"人人都说不敢私放朝廷的嫌犯,如今下官已将赏格升到了豁免举告者全家三年的租役,可还是没人肯站出来。”
说着,已走到了莫小丰近前,回身指着那胖汉向他介绍道:“这位是墟长朱小丁。"
朱小丁像是见过些世面,连忙跪下叩头道:“小民拜见贵人。前番因陈参军所带人手不多,所以才将全墟人等尽数召集在一起问话。如今贵人既带了恁多军爷来,小民斗胆建议,不如找几间空屋,分别进行问话,或许能问出个结果来。”
“唔,说得有些道理。就由你来具体操办吧。”莫小丰用眼神征询着陈长猷的意见,却没得到任何回应,遂对朱小丁说道。
朱小丁再次叩头领命,引着一队侍卫回堡张罗去了。
眼见得晒场上众人的注意力大多转移到了朱小丁和侍卫身上,陈长猷才压低了声音禀报道:“现已初步查明,协助程百里潜逃的很可能是刘家洼子的小僧智行。为避免打草惊蛇,下官打算待今夜三更再动手拿人。”
“陈参军,你是怎么查到智行这个人的?"莫小丰惊喜地问道。
“多亏朱墟长相助,先后有两位乡民暗中向他举告称,昨日傍晚谷小乙押解程百里来朱家堡落脚时,他二人曾看见相邻墟落的小僧智行伏在暗处偷看,随即悄悄离开了。我派人潜入刘家洼子侦看过,目前智行仍在墟中,并无逃窜的迹象。”
“这么说,朱小丁方才是在配合你演戏?”莫小丰瞪大眼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