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九点多了,房子里的热气还蒸得人难受,周靖把窗户和门都打开先出出热气,自己拿了洗漱用具去了公共浴室。
她倒是不怕丢东西,院子里都是乘凉聊天的邻居,而且能从她屋子里顺东西的,也得看看命硬不硬。
洗去了这一身的汗和泥,整个儿人都精神不少,周靖拎着顺手洗的衣服溜溜达达回来了。
跟邻居们打了招呼,在树底下吹了会儿凉风,她才回来,屋子里热气已经散了不少,等到她收拾好了,院里的人群也开始渐渐散开了。
她一直等到周围都静下来,才从床下拉出了自己的行李箱,拿出了那个雕花的木头盒子,随着一阵古怪的音符从她嘴里传出来,那盒子上的雕花开始扭动起来。
等到她的哼唱停下的时候,盒子自己打开了一条缝儿。
里面又放着两个小盒子,都缠着浓浓的魔气,周靖随手一挥将魔气打散,打开了其中的一个,取出了一束羽毛。
不是那种硬羽,而是一束绒毛,纯黑色的一球,用手抚过去是绒绒的丝滑,看样式就是西疆的姑娘们跳舞时插在帽子上的那种。
周靖眼前又出现了一个矍铄的老太太在节日里着盛装,戴着这羽毛和小姑娘们凑在一起翩翩起舞的样子,好像那伸着手叫她一起来的老太太还在她眼前一样。
可惜再也见不到了!她的眼眶又湿润起来了,揉了揉发酸的鼻子,她把小盒子都放好,又哼起了刚才的歌谣让那些雕花自己勾连一片,把盒子封死了。
她拿着羽毛在手里晃了晃,从包里摸出了一个钥匙扣,把羽毛固定在背包上,这样一看它就像是背包的装饰物一样。
这两天连着打了几场架,她现在神魂乏的不行,却不敢直接睡去,现在这个状态只怕又要入梦,陷在里面出不来是很危险的。
她躺在床上,将固魂阵唤了出来,红色的线条拆解开将自己包裹起来,心中默念法诀,固魂阵在她身边由大变小没入眉心,又从眉心显出由小变大覆盖全身,周而复始。
配合着魔气运行小周天,周靖检查着自己身上的每一处经脉,如果有暗伤要尽快疗愈,从身到魂无不如此,魔气将经脉冲刷了一遍又一遍,她自始至终也没有发现那黑色锁链的踪影,当时明明看着它没入了自己的身体。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是什么原理?周靖不是傀儡师,自然窥不到人家的门道,一时之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走一步算一步吧!
在这一遍遍的运功中,她的心沉静下来了,人也放松了,魔气的不断运行驱开了她身体内外的阴邪之气,一觉就安安稳稳睡到了天亮。
从这天开始,周靖和林道远隔一天到花田值一次夜班,却是什么异常都没有再遇见过。
林道远又跟着自己的师祖重新开始了学习,不同于他师父放养式的教法,他现在每天都有背不完的典籍,练不完的基本功。
用五木道长的话来说就是,科仪你可以不会,毕竟也不靠这个吃饭,但是各种疏、文、表得会,总不能除了摆阵就是请神,基础知识和常识必须得通透,行走世间才有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