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敦大英博物馆内部,阳光通过复古的椭圆形窗户照进走廊,偶尔能感受到木质建筑好闻的气味,一两个人夹带书本从路上经过。外人不会知道,博物馆的地下坐落着无数魔术工房以及书库,有才能的魔术师们在此集结,钻研魔术的精髓。 这个地方就是传说中的时钟塔。 时钟塔号称魔术的圣地,对外界不懂行的家伙来说差不多已经成为难以接近的神话,但撇开学术成就不谈,内部其实派系明争暗斗,麻烦不断。 距离圣杯战争被封印刚刚过去二十年,魔术协会对圣杯的热爱还没有平息下来,支持和反对重启圣杯战争的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埃尔梅罗教室被时钟塔孤立,远坂家也过得很辛苦。 “搞什么啊,那个蠢货,找情妇之前也不知道调查一下底细。”远坂凛坐在办公桌前,一脸抑郁。 间桐慎二虽为间桐家的家主,体内却没有基本的魔术回路,自从第五次圣杯战争结束以后,就放弃了对魔道的执着,把这方面的事情都交给间桐樱处理,还差点一气之下烧了魔道书藏书库。所以说樱才是真正的家主也不为过。然而间桐樱并没有诞下子嗣,家族未来的继承人堪忧。 间桐慎二都老大不小了,在表面社会有权有势,身边女人一抓就是一大把,却迟迟没有结婚,那些情妇抢破了脑袋想进间桐家的大门。当然其中也有目的不纯的,吹枕边风竟然把书房密码都给问出来了。现在间桐家基本上处于众人谴责的状态,不少居心叵测的家伙打算乘这个机会搞事。 年过四十的优雅熟女远坂凛,为此苦恼不已。 “母亲大人。”外面某人敲了敲门。 “是叶啊……进来吧,有什么事吗?” 远坂叶推开门走进来,站在书桌前。少年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几个月之前才刚刚办过成人礼。他拥有和母亲一样柔顺亮丽的黑色发丝,宝石般的蓝眼睛,身材修长。 为了继承远坂家的家业和魔术刻印,叶没有使用父亲的姓氏卫宫,而是姓远坂。他出生在冬木圣杯解体后的第二年,远坂家和魔术协会关系僵硬,因此叶的魔术课程全都由远坂凛亲自教导。 “英国那边传来消息,已经制作出了假圣杯,并且召唤出两名从者。”远坂叶说,“我打算下周就外出修行。” 不用说也知道,他想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如果有重启圣杯战争的迹象,就立即出手终止。 “魔法教派都是些疯子,你一个人过去不安全,带上Saber。”远坂凛没有回绝这个外出修行的说辞,圣杯的事确实需要值得信任的人帮忙处理。她和埃尔梅罗二世都忙里忙外抽不出手,丈夫卫宫士郎倒是很想去,但不知道叶跟他说了什么父子悄悄话,竟然说服卫宫允许远坂叶独自前往。“先回日本,东京也做了一样的事,但他们只召唤了一位英灵,优先处理。” “好,我现在就告诉Saber小姐。您什么时候去见埃尔梅罗先生?” “明天。”远坂凛说。 Saber是第五次圣杯战争时,卫宫士郎的servant。金发碧眼的英国骑士,跟父母一起居住在日本的远坂宅中,几十年如一日。 远坂叶出生的时候,她就在了,比起servant,更像是父母的朋友。 有时叶也会好奇,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让父亲和母亲决定把Saber小姐留在现世,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起生活。但每次他旁敲侧击地询问的时候,都会被告知一个模糊又敷衍的答案。 * 少女的手指啪嗒啪嗒在手机上敲了几下,按下发送键。 [哪天离开学园都市?——By铃科百合子] [后天。——By国木田独步] [带我一起。——By铃科百合子] [你说什么???——By国木田独步] 时间还挺紧的。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铃科百合子就懒得回最后这条,直接收起手机,道:“后天,跟武装侦探社的家伙们一起走。做好准备,这几天不要做多余的事。” 燕青挑眉道:“真走啊。这地方防卫比阿斯忒里俄斯的迷宫还复杂,你们有出去的路?” “嗯。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见。”铃科百合子,“你必须和我一起离开。” 燕青一个人留在学园都市的不确定性太大。并非只有进行圣杯制造计划的研究所有魔力探测设备,他的存在一旦被发现,就会面临全学园都市的追捕。 直升机,高射炮,无数黑洞洞的枪口。 全部高科技武器一起出动,就为了抓到那一个人。不管走到哪里,面前全是冷冰冰的武装军队和兵器,地面上覆盖着战斗机的投影,如同一片乌云笼罩在心头。 ——没错,就等同于将铃科百合子十岁时经历过的遭遇重演一遍,燕青绝对有这个价值。 “好。”出乎意料的,燕青竟然很快就答应了,大概他也明白留在这里的后果,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去餐厅吃完晚饭,铃科百合子就回到了宿舍。今天发生了很多事,就算是散心也差不多了。不对,本来的好心情在看到垣根帝督的那一刻起,就全部烟消云散。 拿备用钥匙开门的时候,铃科百合子突然想起,自己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等等。你跟着我做什么?我可不会让你进来。” “我会灵体化,不占位置的——” “那也不行!” 搞什么啊!一个活生生的英灵呆在房间里却看不见,不是很奇怪吗! 铃科百合子狠狠地关上门,把燕青拦在外面。 燕青伸手挡在面前,被大力关门带起的风糊了一脸。“唉,真麻烦。” 所以他今天该住在哪里?这是一个问题。 之前的几日,燕青打晕了某个研究员,化成他的样子潜入研究所。因为二重身的关系,燕青在变成那个人的时候,也得到了他的部分记忆,适应得非常迅速,还用真正意义上的正当手段搞到了以前的实验记录和与外界的通讯记录。 那些科学家知道的,他差不多也都知道了,于是就离开了研究所。 离开以后……就多了一个自由的烦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