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勉强挤出两声干涩的笑声,试图化解这份不期而遇的尴尬。
清风拂过,带着初春的凉意,苏毓散乱的黑发随风舞动。
如同夜色中的墨丝,与她身上那一袭朴素的白衣形成鲜明对比,月光洒落在她略显苍白的脸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在惊恐万状的赵氏眼中,这幅画面活脱脱是个幽怨的白衣女鬼悄然降临。
“啊,鬼……鬼啊!”
赵氏的尖叫划破夜空,紧接着,身子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
趁着赵氏惊惶失措,苏毓瞅准时机,如狡兔般迅速窜回自己家中,砰的一声关紧了房门,将一切喧嚣隔绝于外。
当江训忠闻声赶到,院中早已空无一人,只剩夜风摇曳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
“苏毓,你在哪儿……”
他低声呢喃,目光搜寻着,却只捕捉到夜的寂静。
“鬼,有鬼……”
赵氏蜷缩在地上,气息虚弱,断断续续地向江训忠诉说着她的恐怖遭遇。
江训忠环顾四周,空荡的院落除了风吹草动,再无其他,心中也不免升起一丝寒意。
“这世上哪来的鬼,怕是你看错了。”
他嘴上虽这么说,语气却有些不自信。
赵氏闻言,心中惊惧更甚,怎么可能看错?
那分明是一个面无血色、咧嘴微笑的白衣女鬼,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门口,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这念头如梦魇般萦绕心头,终于让她支撑不住,彻底昏厥过去。
苏毓返回房内,耳边便传来江子陵轻微而压抑的低吟。
走近细看,才发现他虽已沉睡,但眉头紧锁,显然梦境并不安宁。
她给他服下的药物带有止痛与安神双重功效,让他得以快速入睡,但显然药效已渐渐消退,疼痛开始侵扰他的梦境。
苏毓轻叹一口气,心中满是无奈。
过度依赖止痛药物毕竟伤身,对于普通皮肉之伤。
她尚可用金针刺激穴位,暂时阻断疼痛信号,但面对骨折这样的重伤,金针疗法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权宜之计,唯有忍耐几个时辰,再次用药。
她小心翼翼地将喜儿往床内侧移了移,自己则睡在两人之间。
尽管身旁躺着的是位英俊非凡的男子,但他始终保持界限,如今因伤势不得不靠近,苏毓心中既有无奈也有淡淡暖意。
她自然不愿独自委屈趴在冰冷的桌面上过夜。
更换过的被褥柔软舒适,似乎比以往更添了几分温馨,苏毓在这份难得的安逸中,意识渐渐模糊,沉入了梦乡。
至于吓坏赵氏的插曲,已被她彻底抛之脑后,那老妇人的好恶与她何干。
次日晨光初照,苏毓睁眼时,江子陵已端坐在桌旁。
姿态端正,正小口抿着水杯里的清水,似是已恢复了些许精神。
“你不该好好躺着休息吗,为何要起来?”
苏毓略带责备地询问,言语间满是关切。
江子陵眼神闪烁,带着几分孩子气的羞涩,不敢直视她锐利却又充满关怀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