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彰华沉静的眼神,她忽然感到心安。
却听彰华用手捏捏额头,整个人摇摇晃晃,犹如暴风凌树,快站不住,白滢下意识想过去搀扶,却止住脚步,他之前就装晕骗过自己,她定了定神,“王爷怎么了?”她多此一问,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什么,这样的彰华她不知如何应对。
彰华没有回答,眼见着他脚步踉踉跄跄,眼睛睁不开,白滢忽然想起石莱说他一夜未眠,莞尔摇头,环顾周边没有床榻,只得费力将他扶之二楼的内室,“王爷?”她轻唤着,他仍旧没有应声,她扶着他绕过几案,耐心问道:“王爷可要上床歇息?”
问完才觉得幼稚,都扶他来到内室了。突觉得自己肩膀一重,他竟靠在她的肩上。白滢伸手一推,却犹如蚂蚁撼大山。只得咬咬牙,费了好大的力气将他扶到榻边,她已经气喘吁吁,却被他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倒在床。
她真想骂人。
喘了几口气,打算将他推开,他却巍然僵硬着,她犹如热锅上的蚂蚱,难不成就这么让他压着?原本只是想来替寒英与绿绮说情,却不料又被他给耍了,他就是打算让她伺候他么?
“王爷?”她尝试着唤醒他,有点无奈,她感到脖颈一阵酥麻,她侧头观看,只见他下巴就抵在她肩上,他的气息扑进鼻中,那是好闻的清香,她不悦,他嘴角微微勾起,这次,她一股作气,终是把他推至床榻里边,白滢身子重归自由,她站了起来,仔细观察他。
见他神色有缓,为他盖上被子,双手经过他胸前,彰华突然睁眼,双手用力,将她拉到榻上。
白滢惊呼,却被彰华捂住嘴,他将她紧紧搂住,眼中含笑道:“小声点,你想让默娘和阿濑阿莱他们进来看戏?”
白滢瞪着他,只听彰华笑道,“我头疼半天,都不见你靠过来,原本以为你真无情无义,不料你还是关心本王的,你是不是回心转意,想本王了。”
白滢拿开彰华的手,他笑着搂住她,一手撑着头,一手握住她的腰,他望着她的头发,脸颊,脖子直至胸口,双目瞬间幽暗,摒住呼吸。
白滢受惊吓后喘着大气,胸口犹如潮水跌宕起伏,身子僵硬,双手渐渐捏紧,强压下怨气。
彰华调侃问道:“你怎么了?”
白滢白了他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幅无赖的样子,他在干什么自己不知道么,先是关自己进暗室,接着又来纠缠她,想狠便狠,想温柔便温柔,仿佛随心所欲,从不需要在意她的感受。
白滢眼眸狠狠地瞪着,这样的她落在彰华的眼中,却像一个娇羞的女子,因受自己的戏弄而恼怒,既可爱又好玩,这样的她,可比之前的冷漠要舒心得多,至少她对他开始有情绪了,看来,之前太温柔了,以至于她不珍惜。
彰华朝她嘟囔着嘴,一副委屈的表情,脸上还带着孽障的笑容,她最看不惯他这般,明明猛如狼,却要扮演羊。
她撑起身子,道:“彰华,你欺人太甚。”
彰华握紧她的肩,道:“到底谁欺负谁?高滢,你仗着我对你的喜欢,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欺我。”
彰华的话透着一肚子冤枉,他知晓自己在耍无赖,可他却不得已而为之,要与她拉近距离,他千方百计,温柔以待,无微不至;猛烈进攻,步步紧逼,她永远都漠然相待,他不想逼她,她却永远不会朝他走来,他便只能得寸进尺,她越是想逃离,他越要死死拽住。他明白,在她冷漠的外表下,是一个倔强,独立的女子,他不想看到她的疏离,她宁愿她对他发脾气,就如此刻一般。
他是燕王,从小沉稳冷静,做事要登高望远,要喜怒不形于色,他逐渐忘了自己想要什么,经历当年磨难,他以为他的世界不再有感情,直到北齐皇宫内,那个驻在心中三年的人再次出现在视野中。是他先对不住她,如今换他来缠着她,弥补她。体贴,蛮横,装疯,卖傻……他都要一一用尽。
所以,白滢愣住了,他,这是在撒娇么。白滢只觉被一座大山压住,道:“”、王爷,你先起来,臣女有话跟你说。”
“本王知你想说什么,寒英她真聪明,知晓本王心甘情愿受你摧残,所以都攀上你这棵高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