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滢反握住高文晏的手,“哥哥,那燕王他?”
高文晏又将前几日陆峰被楚王释放的事告诉白滢,他的眸子轻轻合上,语音中透出难以名状的叹息,道:“燕王眼下千愁万绪,先是差点就能将陆峰绳之以法,眼下想劝谏皇上施展新政又遇众人百般阻拦。”
白滢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楚王府,彰赫与陆峰,鸠浅讨论近日彰华的变法之事。
彰赫眼中透出无比的怨毒,“彰华这个贱民,为讨好国人,竟将诸位皇亲与朝臣们的利益弃之敝屣,那天要不是本王与众人百般阻拦,只怕父皇就要拍案叫绝了。”
鸠浅从飞扬的头发中缓缓抬头,凝视着彰赫,冷笑道:“王爷只管按照在下所谏,眼下南翎国人安居乐业,若贸然减税,长此以往只怕国人会因失去重担而高枕安卧,仰面朝天,形成南翎慵懒惬意之民风,既在列国前有损皇上颜面,也令国人缺乏斗志;”
见陆峰眼神肯定,又对彰赫道:“至于削减朝臣俸禄,就更不可取,能站于朝堂上的,都是我南翎的佼佼者,他们为南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们的背后也都是一个个小家,若连赡养小家都力不从心,何以汇成我南翎这片汪汪土地;”
他眼眸阴毒,“最后世官制乃西周就保持的共识,实在没理由燕王打破常规。世官制能保持强烈的宗族血缘关系,形成以家族为单位的社会结构,若此时废除世官制,只怕朝野动荡,百官不稳,会给他国有可趁之机。”
彰赫点点头,眼中的怨恨渐渐平息,“本王近日就是按照你这套说辞讲的,这才打退了父皇的念头。”
鸠浅一笑,暗忖,彰华不愧是帝王之才,可惜不能让他旗开得胜,南翎越是强大,他的复国之梦就越是难如登天。
陆峰哈哈笑了起来,犹如一只乖巧的猴子,等待主人的垂青,“燕王害得微臣锒铛入狱,令我陆氏家族蒙羞,此番能重见天日,全赖楚王倾囊相助,父亲与微臣愿与楚王共进退。”
彰赫满意地点头,笑意渐渐变冷,“很好,陆司空,你要借此变法机会,在朝野散播燕王居功自傲,将个人声誉凌驾于众臣利益至上,让燕王声名狼藉;并要联合意气相投的同僚,抵抗燕王的变革之举。”
鸠浅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彰华,是你先不仁在前,灭北齐,夺吾妻,那就别怪我不义在后,只要能复仇,无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付。
燕王府
风过香枝,树木临流影动;春月横垂,启铭殿前薄暮披云。
彰华与彰逸谈完正事,崔念云刚好走了进来,彰逸见状,瞥了彰华一眼,知趣道:“三弟,弟妹,为兄先走了。”
崔念云朝彰逸拂了一礼,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中那株苍松下,她端着一碗羹走到书桌旁,道:“王爷,妾身听闻你今日还未曾用膳,特来——”
彰华打断道:“本王不饿,你可以走了,把心思放在王府的舍务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