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赫,我总觉得,我们的事瞒不了多久,彰华总有一天会知晓的。而且,琼姑的死同我们有关,他是不会放过我们的。不如,我们收手吧?”
彰赫瞪大了眼睛,看着她,“云儿,我们已经回不了头了,且不说这大位之争,光凭琼姑,我与他之间注定要你死我活。你刚刚说高滢失踪,你可知彰华这两日都在作甚?”
崔念云柔弱的肩头靠在彰赫身上,“我听闻他一直进宫,想来是跟宫里的人有关。彰赫,答应我,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想过了,哪怕背负骂名,我也无所谓了,若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自己去找彰华摊牌,让他给我一封休书,放我离开。我不希望你有事,这几日来我一直心神不宁,就怕你——”
她怅然地叹了口长气,不知当初的自我堕落是否正确,眼下,她只想同彰赫好好活着,报复,看彰华懊悔,似乎都没那么重要了。
彰赫却对她的担忧不以为然,反而对她说到的皇宫提起了兴致,心中暗忖,说不定可以从容妃那里探得一些消息。
白滢昨日被容妃鞭打,此刻遍体鳞伤的身子犹如衰败的红莲,禁不住狂风暴雨的揉皱,在漆黑的密室里寂寂开放。
“高小姐请放心,就算你到了奈何桥,本王也能追到忘川,将你带回。有本王在,阎王若敢收你,本王定掀开那十八层地狱,叫那群孤魂野鬼无处可去。届时,看谁敢带走本王的女人。”
“从此,你我永不相负,永不相离。”
她不断回想彰华对她说过的话,无论她身处何时何地,他总有办法找到自己,他会来的。
此刻,一道身影闪过,不是她朝思暮想的青色,而是带着萧疏的黑色。
密室里,一黑衣男子,头戴面罩,一双琉璃般通透的眼眸暴露在面具之下,他的目光是如此冰冷,然白滢却感到无比熟悉,仿佛梦境唤起她的回忆,无边思绪被眼前这黑衣人割成凌乱的碎片,就算她努力搜索汇聚,也无法拼凑出关于此人的回忆,难道是她的错觉?她与他从未见过。黑衣男子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手提火把,缓缓朝她走来。
白滢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阁下是?”
他来到白滢面前,俯下身去,烛火的渲染下,那张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庞似乎更加的隐秘与柔和,“高小姐,我是云华殿的木匠,刑夜。”
白滢霍然抬头,警惕地看着他,一听到云华殿,她就开始慌乱起来,他是容妃的人?他来此处,意欲何为?
刑夜的眼眸充满无尽同情,只可惜白滢没有看到,“高小姐莫慌,我是来帮助高小姐的,我不会害你,你应该尝试相信我。”
刑夜?这名字怎如此耳熟,是了,高文晏曾提过此人,说此人工艺精湛,是容妃聘请的得意工匠。可既得容妃重用,又怎会轻易帮助她这颗容妃的眼中钉?
她咬了咬嘴唇,“你要干什么?”他说得如此容易,白滢反而不相信。
刑夜却笑了,“我不会干什么。我只要你记得,我叫刑夜,你不可对第三个人说出今晚之事。”说完,他把手伸到白滢耳垂,趁她不注意时拿下她两边的耳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