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念云摇摇头，神色怅然，“她昏迷时，我就听到皇上宣告莲贵妃产子病殁的消息，就知你们二人必定发生了什么，当她醒来时，一直不吃不喝，一心求死，后来，直到看见小满，她才会抚摸自己的肚子，想来，是她的孩子给了她希望。”

彰华的手顿时松弛，踉跄后退，“一心求死？滢滢，你宁可死，都不愿再见到我了么？”

见他悲痛地呢喃自语，崔念云叹了口气，以前在王府时，就知彰华待她并非寻常，如今二人渐行渐远，真是出乎意料。

她尝试着安慰道：“娘娘大难不死，以后会有机会和皇上重逢的。”

身侧的小满眨着咕噜噜的眼睛，“滢姑姑是个美人，不但人长得漂亮，而且还能绘出一手好画。她之前经常教我画画，只可惜她走了。”

彰华又是一阵失落，他看着崔念云，目光祈求而痛苦，“那她去了何处？你可有与她保持联络？”

“这……”见她面露纠结之色，彰华心里一紧，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支撑住他快要跌倒的身躯，他平复了心情，恢复了以前的从容，“你若愿意透露她的下落，朕愿满足你任何条件，金钱或者孩子的婚事，朕都能办到。”

女子冷冷一笑，“大富大贵，并非一大乐事。就像皇上，贵为天子，不也有意难平，求不得之事。臣妇只希望小满一辈子能平平安安，找一个知冷知热的男子，过完这一生。”

顿了顿，“并非我不愿相告，皇上，民妇只知道，娘娘往东边去了，其他的，娘娘什么都没有交代。她醒来时，除了对小满话多一些，对民妇，都是一问三不知。”

彰华听言，是一阵狂猛的咳嗽，石莱与石濑纷纷上前，尽是关心之色。他挥臂制止，看向崔念云，“谢谢你，告诉朕这些。今后你若有难处，记得来找朕。”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崔念云一笑，“如此，彰华，你我两不相欠了。”

她抚摸着小满的额发，“小满，今天玩得可开心？”“嗯，只要能和阿娘在一起，小满都开心。”

“如此，这上宁城，我们不会再来咯。”

回到宫里，彰华将这消息告诉高文晏，只听高文晏道：“此消息当真？”

石濑点头，“看崔念云的神情，不似有假，还有她那孩子，定然不会撒谎。这半年来，我们派去东黎的细作，都没有消息。想来，这几个月，娘娘都在村里养伤，和她们待在一起。只不过，她走了，听崔念云说，她往东边去了。”

石濑的声音越来越小，看着彰华支支吾吾，不敢再开口。

高文晏道：“她固然对皇上有误会，可她连孩子都不要了吗？”

众人陷入一片沉思，石莱插话道：“说不定她是去东黎找完颜弼了，娘娘要和完颜弼，白桓一起对付皇上？”

却见众人脸色一窒，石莱赶紧跪下，“皇上恕罪，小人不该妄议娘娘。”

彰华并未发言指责，高文晏似乎也认真思考起他的话，“其实小臣所言，也不无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