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天北带着支援军到达商丘城外的桃林之后,姜榆罔便打算返回姜水了。
自从那天,姜榆罔气呼呼地,走出少钦的营帐,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少钦。
期间,少钦求见过几次。
但均被姜榆罔营帐前的守卫,以“陛下身体不适,不宜见客”的理由,婉拒了。
这一日,姜榆罔集结军队,整装待发。
姜柚、伯荼、少钦、皖天北等人,均在桃林的营地外,送别神农王。
“哥哥,此番前去,路上小心。”姜柚道。
伯荼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陛下一路顺风!”
皖天北也跟着行礼。
唯独公孙少钦,尚未发言。
事实上,是姜榆罔直接无视了少钦的存在,和颜悦色地同伯荼谈笑风生,又耐心地叮嘱姜柚一些安全注意事项。
而后,姜榆罔侧身跨上马,一个正眼都未留给少钦。
整个军队缓缓而动。
姜柚望了一眼伯荼,“哥哥他和王叔好像......”
伯荼一把扯过姜柚的手腕,道:“别管他们的闲事,我们去收拾东西,也准备上路回有熊了。”
“王叔和哥哥,是为了救士兵的事,在置气吧?”姜柚噘着嘴,看似心情十分低落的样子。
“你可别胡思乱想啊,我不允许你伤害自己。”伯荼一把掰过姜柚的双肩,一本正经地说道。
姜柚摆摆手说道:“怎么会呢,那我倒不至于牺牲自己。我可没有那么伟大。”
“那就好......”
姜柚一边往回走,一边回头张望,少钦还站在原地。
计划定于第二日,伯荼姜柚一行人将启程,继续前往有熊,下一站仍是雎阳城。
出发前一日的傍晚,少钦坐在自己的营帐内,把玩着茶杯,发呆。
木榻之上,宁远依然安详地睡着。
少钦从医师那里寻来了些清热解毒的药剂,给宁远服下,虽然起不到彻底解毒的作用,但宁远的脸色比之前红润了些,只是神志依然昏迷。
为什么要救这个少年呢?
别人似乎很难理解少钦的行为,只是一个新来的小厮,也没多少主仆情谊。
少钦依然顶着“放任那么多士兵不救,偏偏救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厮”的舆论压力,将宁远放在自己的营帐内,好生照顾着。
突然,营帐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少钦警觉起来,右手已经摸上了剑鞘,准备拔剑应敌了。
来人猛地掀开营帐,风尘仆仆,站于少钦眼前。
“你......怎么回来了?”少钦惊愕地不知所措。
姜榆罔依然板着脸,恶狠狠白了少钦一眼,走到木榻边,隔开自己的右手手腕,鲜血沿着刀痕,缓缓低落。
姜榆罔坐在木榻边,放低手腕,血珠准确无误地滴于宁远的嘴唇上,沿着嘴唇,缓缓渗入嘴中。
姜榆罔持刀的左手手腕上,还缠着厚厚的纱布,纱布隐隐作红,显然伤口似是又开裂了。
少钦呆呆地在一边看着。
待姜榆罔觉得血量足够了,才用左手按住右手的手腕。
少钦这才突然醒悟过来似的,忙得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盖在姜榆罔的右手手腕处,缠绕了一圈,紧紧打了一个结。
姜榆罔任由少钦包着右手腕的伤口,也不觉得疼,只是难得近距离地打量他,发现少钦脸上居然一丝皱纹都无,真是如同妖怪一般......
“好了,如你所愿了,我走了。”姜榆罔起身,收起自己割腕的匕首。
“你.....为何特意跑来?”少钦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