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牙市,周昔别将自己的披风给年岁小的孩子披上后将他背在背上,两个丫头则一人扶着一个准备在车后跟着。
“路远你们身上又都有伤,上马车。”战云染吩咐道。
阿兰奴几人立刻惊恐的后退,“不不不,我们是奴隶我们不能坐马车,更不能上主人的马车!”
牙市附近人多眼杂,几人需要尽快离开。
游冬过去扶起险些跌倒的阿兰奴,有些严肃的斥道:“听主人的话,主人回去还有事,让你坐车就坐车!”
几个人惶恐的互看几眼,胆战心惊的上了马车。
没有回小宅子也没有去涂宅,而是直接将人带到了客舍。
新来的沈掌事见主家领着几个衣衫破烂蓬头垢面的人进了客舍,其中还有三个是异邦人,便知道这是去牙市新买的仆人。
接触了几次后也知道主家是良善的人,二话没说赶紧安排人准备吃食热水和干净的衣衫,又去请了医者。
等洗漱完吃了饭又用了药后,几人被带到战云染面前。
“你们可有姓名?”
几人中只有屠延奴点头。
战云染让他们各自说了自己的身世。
阿兰奴被人掳劫到船上时六岁,已经记不起自己的家乡在何处了,买卖他的人根据他的肤色和长相称他阿兰奴。
十一年时间辗转跟了五个主人,跟着不同的主人在海上和不同的国家贩卖货物。
这次被卖到瀚国,是因为上一个主人年纪大了不打算继续做游商了,临回乡前就把他卖给了奴隶贩子。
战云染给他取名阿琅。
屠延奴名叫顿奴,十九岁,是瀚国西北方向奚里斯国的战奴,两年前战败成为俘虏被卖到武戎。
这次跟着武戎使团赶马入瀚京,将马送到马场后,武戎人心中怒火无处发泄将其毒打一顿后拖到城外,被卖奴人五百文钱买回牙市。
并不是卖奴人说的那样在瀚国待过很长时间。
战云染将顿奴的名字改为阿顿。
而这个七八岁的孩子却说不出自己的来历,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他长得像西绒人又有瀚国人的影子,战云染给他取名小归。
粗壮些的丫头是瀚国人是被前户主家发卖的粗使丫头,之前做些洒扫灶厨帮工的活,新名字叫浅春。
清瘦些的是越安国古梁氏的家坊绣婢,被古梁氏当家正妻与其他几个颜色清秀的家婢一起卖给了黑牙市。
越安国黑牙市的奴仆一般无正经身契,越安国少有人买,于是会被送往其他各国,在其他国家的牙市过个名录,办了身契就能正经买卖了。
战云染给她取名轻雪。
沈掌事在后院腾出两间房,一间给阿琅阿顿和小归,一间给轻雪和浅春。
让他们先在客舍休养几天,日后再做安排。
回来后战云染直接来了涂宅。
涂凛昨夜当值,今天便在家中休息一日。
听到战云染的声音,涂凛扔了手里的书,慌忙整理自己松散的衣衫。
他知战云染去了客舍,没想到她会来找自己,等到人都进来了他腰带还没束好。
进来以后战云染就后悔了,不是因为自己冒失闯入,而是因为自己有事想都没想就来找涂凛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