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凛僵硬的将手伸进盆里,温热的水让他稍稍回神,泡过手身上也暖了不少。
擦手的时候战云染看到他手背上有一处擦伤,这点伤对涂凛来说算不得什么,甚至都感觉不到疼。
战云染不依,找出伤药给他涂抹包扎,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涂凛。
涂凛脸上不自觉露出笑意,眸中又泛起那抹生涩的温柔。
包扎好后,战云染先盛了一碗汤,待涂凛喝完胃暖了,又倒了两杯酒。
一杯给涂凛,一杯给自己,“涂凛,谢谢你!”
说完仰头喝光了杯中酒。
涂凛随着她喝了酒,小心翼翼看了战云染一眼,“你不怪我......把你在宣平侯府掳来吗?”
终于问出一直压在他心底的问题。
战云染眼中滑过一丝情愫不明的碎光,“怪你什么,怪你救我性命,还是怪你救我家人性命?”
“我身份尴尬,宣平侯是不可能容下我的,储世子虽仁厚但终究拗不过他父亲,你抢我出来倒也免了我被赶出来的难堪了。”
抢她出来终究是坏了她的名声,她这是在安慰自己吧!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再说出一个字来。
战云染见他不信,又提高了嗓音,“我说的是真的,比起忠贞虚名,我自己的命更重要!”
涂凛心尖颤了颤,这回他真的信了。
屋外风雪纠缠,屋内温暖旖旎。
两人静静待到子夜,涂凛微醺回了自己房间,这一觉睡的无比踏实,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回到了母亲还在世的时候。
天亮后,大雪停了,瀚京的臣民戍卫开始清除落雪,打扫街巷。
战云染离开涂宅回自己宅子,正欲推门进去,忽然听见有人唤自己名字。
再听,那是储南珣的声音。
待战云染理好心绪转过身,储南珣已经到了跟前。
“云染,你还好吗?”储南珣抓住战云染双臂急切的问道。
战云染抽出手臂,淡淡唤了一声,“储世子。”
储南珣怔愣,好半天才缓过神来,“云染,你是在怪我吗?”
战云染不着痕迹避开一些距离,“储世子,我并未怪你,只是你我婚事已退再无瓜葛,为了宣平侯府,你自当离我远些才好!”
“云染,退婚并非我意,是我父亲......”储南珣拼命想解释。
“我知道!”
战云染打断他的话,“你的婚事由不得你做主,宣平侯和侯夫人有他们的考量。”
“你也忤逆不了他们的意思,既然无果,你我都不必再强求。”
“我......”
储南珣一时不知如何回答,他确实忤逆不了父亲,作为侯府世子,他肩上担着整个宣平侯府的未来。也正因如此,他不敢为战家出头,也无法护住她!
“天冷,回去吧!”
战云染面色平静的看着他。
储南珣发现自己竟然靠近不了她,她的决绝和疏离像是一堵墙,自己无法穿过这道屏障,最后只能失落的转身走了。
当涂凛出门时,便看到了这一幕:战云染目送储南珣离去,一个落寞,一个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