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封了宁陵王,放到陵州散养。
伊祁燳面色温和不少,眼中笑意也多了几分真挚,“那就好,你现在十七了,长大了,莫要在陵州给兄长惹事情,什么时候玩够了就回京吧!”
伊祁璟嘴上应着,心里却不想回,他觉得自己还小,可以再玩几年。
郊宴结束后,伊祁燳登上观景阁观看前院水上秋千表演。
水上秋千是瀚国君民同欢的杂娱表演,秋千架于水上,戍卫,衙卫甚至是殿甲卫和司卫都可与民间杂耍伎人竞技。
以荡高,快,多者为赢,胜者可得钱十贯,粮十斗。
不过这几年竞技多是民间伎人得胜,属卫们也就是凑个热闹烘托一下气氛。
在一众欢呼的人群中,伊祁燳无意间瞥见一个女子,打眼一看有些眼熟。
那女子村妇打扮,头上插着荆棘做的木簪,拉着身边的丫头跟着人群又跳又叫。
再仔细一看,那女子不正是女律令舒韵!
伊祁燳顿觉胸口像堵了块石头,背着手气冲冲地下了观景阁。
穿的还挺像那么回事,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个农妇,成何体统!
午后,游人困倦纷纷倚廊扶柳找地儿歇息。
福内侍陪着伊祁燳在苑中散步观花,涂凛不远不近的跟着。
走到一处绿茵葱茏的藤架下,有女子声音传来,“听闻瀚西边塞前些日子有些不稳,不知现在如何了。”
“想必已无大碍,瀚西有强兵十万,关隘不似瀚北那般分散,乌合常有犯境之举,边军必是时刻提防的。”
听声音似乎又是那个女律令,公然议论国政之事,简直狂悖!
伊祁燳三步两步来到舒韵身后,脸色铁青的咳嗽了一声,“舒韵,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公然议论朝政之事!”
闻言舒韵与另一女子转过身来,见是陛下,女子慌忙跪下叩首行礼。
舒韵浅屈一膝,“见过陛下。”
“陛下可是冤枉妾了,妾说的不是政事,是国事。”
“边塞稳定关系瀚国安危,每个瀚国子民都会关心国之大事,妾是陛下妃嫔也是瀚国子民,自然也是关心的。”
态度谦卑,语气却是满满的不服气。
“你......”
舒韵她狡辩的好有理,自己这个皇帝竟然无言以对!
“再说了......”
舒韵指指一旁的女子,“何夫人的兄长在瀚西卫边,人家担心兄长,妾出言安慰几句,没触犯陛下什么禁忌吧?”
她这是说自己插嘴妇人闲聊?
伊祁燳深吸一口气,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舒韵胆子长了毛,如此放肆简直比申屠隆还可恶!
转头看向涂凛,他想问问涂凛,女子是不是都这般不招人待见。
可涂凛根本没听他们说了什么,眼睛在周围瞟来瞟去也不知在找什么。
察觉到伊祁燳刮人的目光,涂凛不明所以的看过来, “陛下有何吩咐,可是要去别处?”
伊祁燳这下子更气了,这小子一定是在找那个战姑娘,连自己的话都敢不好好听了!
“去去去,去什么去!”说完伊祁燳甩着袖大步离开了。
伊祁燳以前对人也是用过真心的,只是这段真心一言难尽,后来他坚定的认为越是漂亮温柔的女子越是不能相信,越要远离!
不过,伊祁燳自己怕是没发现,漂亮温柔的女子应该远离,可他从来都没觉得舒韵漂亮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