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上,伊祁燳总是有意无意瞥向崔瀚清,貌似在倾听朝臣奏禀,实则心情十分复杂。
这崔侍郎姿貌风仪秀整,文能提笔中探花,武能上马纵疆场,若是当初与舒韵成了,还真是舒韵的造化。
如若是然,舒韵她……也已成为一府主母了,一府主母自是比宫中昭仪自在的多。
内疚了半天,忽然一股酸涩打心底升起,舒韵见到自己如遇虎狼避之不及,是因为她心底还念着别人,也就是殿下这个崔瀚清?
这怎么可以!
既然人入了宫,心怎么能在宫外!
那崔瀚清呢?虽然成亲好几载了,心里可还惦记舒韵?
而殿下的崔瀚清,总感觉有一道若有似无的视线盯着自己,可每次抬头,都没发现什么异常。
福内侍低头垂目,封将军站东朝西没任何动作,而陛下也在认真听取朝臣意见。
这是怎么回事?
一整个早朝崔瀚清都在这种莫名的盯视感中度过。
散朝后,伊祁燳将涂凛召进宫,交给他一项特殊的任务。
涂凛领了任务出来后,有些无所适从,陛下让他去查探崔瀚清夫妻二人感情如何。
要求他不能假手他人,必须他亲自去办。
这任务绝对比别国皇宫取宝,硕王眼前换梁还难!
总之,他妥协了,他完不成,他需要找帮手。
……
涂宅中,陈长庭带着战云染又一次敲开了右面第二户邻居的宅门。
门房通禀家主后,上次那个中年男子又出来了。
看到陈长庭,立刻一副你怎么又来了的表情,“我说小哥,我这院子不赁,你去别家看看吧!”
“大叔,我不是来赁宅子的,是有别的事找您。”
陈长庭转身将路让出来,“战姑娘你说吧!”
战云染浅屈一礼, “大叔,上次房子是我赁的,还没谢谢您呢!”
“听长庭说,您是做商货的,名下有不少布庄,我这有些布匹,想看看能否在您这找些出路。”
说着打开手中的包袱递过去。
中年男子接过包袱看到布匹纹路,眼睛一亮,忙又打开另外几种,表情逐渐变得兴奋。
“最近市面上零散出现过一些上等绫罗绸料,以为是哪家货商通了门路进了越安的货,难不成是姑娘你……?”
战云染点点头,“是我这边庄子出的,目前只在部分阁馆放了少量货,并未在市面铺开。”
“姑娘,恕我直言,你这布匹技艺精湛,放在市面上并不愁卖,为何需在我这找出路啊!”
“大叔,我也不瞒您,我初次做这布匹生意,过秀易摧,货是好货但若在京都立足,还需找您这样的老商家合作。”
“况且,您与涂指挥使是邻居,找您合作也放心。”
战云染所言确是事实,中年男子不由得点点头,“姑娘小哥,你二位请进,咱们家中详谈。”
“我姓商,叫商在言,你们叫我商叔就行。”
商在言,在商言商之意。
进了正堂,战云染将包袱里的布料一一摆出。
粉紫斜纹绫,湖青烟罗,云纹素绢,茜红云锦用的是越安提花织造等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