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阳公主竟然入庖厨做羹汤?
又喝了两口,味道确实不同。
想到她埋头织布的样子,陆戎威不禁皱起了眉头,仔细想来,她好像与自己认为的不太一样。
成婚到现在,自己对她十分冷淡,她不曾哭闹一次,也没以公主之尊对他颐指气使。
这一个多月也未见她打骂虐待过仆人,甚至都没让家仆对她下跪,反倒将自己嫁妆里的绸锦赏了一些给他们。
汾阳公主嘲笑她的话他不是没听见,以为她会心生嫉恨或者发脾气大闹,结果她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连父亲母亲刻意为她腾的正房她也没搬去住,一直安安静静的住在东厢。
嫁过来后她衣着朴素,饭食粗简,甚至比普通官家的女子都不如。
在庄子里更隐藏了身份没端任何公主的架子,帮工的那声“薇姑娘”让自己恍然觉得她也是个普通女子。
如此看来,一直是自己对她带有先入为主的偏见。
陆戎威忽然就没了胃口。
放下碗筷,起身走到房门口,院里还是和往常一样静悄悄的,可今天的静是空寂,像是少了什么。
别庄里,伊祁幼薇简单洗漱后,摇晃着酸痛的臂膀上了床。
躺下后对着另一张床上还在看织样的战云染道:“云染,你知道我为何无心去暖陆戎威的心么?”
“为何?”
战云染放下织样,投来关切的目光。
伊祁幼薇换了个姿势躺舒服了才道:“因为他心中有人,我坏了他的姻缘,抢了他留给别人的位子。”
“你如何得知这些,他告诉你的?”
战云染眉目神情变凝重起来。
“不是,我在他书房看到的,有那女子的画像,是神策军副将的幼妹。”
“约莫是要谈婚论嫁了吧,他书房的盒子里放着几支新打造的钗环,里面还有一封信,写的什么我没看。”
战云染默了片刻,她有点琢磨不透伊祁幼薇得语气是悲是忧还是真的平淡。
想到赐婚当日陆戎威喝成那个样子,本以为只是对公主不满,原来还因为已有意中人。
“虽说有些造化弄人,可他若明说,你和陛下都不会为难他的,既然他做了选择就应当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不必自责。”
“我也没有多自责,就是有些歉意吧!”
伊祁幼薇又翻了个身,“算了,不说了,困了睡吧!”
第三日,天气依旧阴沉,好像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风雪。
几人赶在闭城前回了京都。
陆戎威散值回来后看到伊祁幼薇在房里,主动搭了一句话,“回来了。”
“嗯,回来了。”
“你…”
“我…”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陆戎威道。
伊祁幼薇让开一些路,“进来说吧!”
待他坐定,自己也坐下,为他倒了一杯热茶,而后缓缓道:“先前我并不知你有心悦之人,陛下赐婚我便没有推辞,是我对你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