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弦听力敏锐,见她此刻醒来喃喃自语道,就搭理了她几句。
“你。就是那个人。”
“嗯。谢谢你救了我。”
少女的视线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瞧了过去,声音非常小声地表达了谢意。
“不止是我,还有他俩。”
“光感谢我一个人是不够的,还有他俩。”
韦弦说着,往两人的方向去扭了扭头。
少女的视线此刻也转向了阴洁和林麟两人,眼前三人与自己年纪相仿,并且看起来不像是坏人,还救了自己的命,这实在是让她有些难以相信。
明明就不是认识的人,没什么利益关系,为什么要选择帮助一个事不关己的人呢?
少女的思考逻辑很符合这个世界的规则。
“我。可是我没有什么可以作为回报的!”
“你们这样帮我也有被流浪武者们给盯上的风险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一个事不关己的悲哀之人而冒险!?”
“我不明白!”
说着说着,少女再一次回想起了刚刚不久才发生过的惨剧,那短时间内被族灭,失去所有与生俱来便拥有着天然联系的的所有人们。
林麟此刻没说话了,保持沉默,两年时间的阅读,让他更加理解这个世界。他不想多说一些他自己的世界观所得出的言语。故而将视线转向周围的两人。
“嗯。不好说呢?”
“按理来讲,我们其实没必要帮你。不过实际上我们也没有打算图你什么东西。”
“助人为乐?大概是这样的原因吧。”
果不其然,原本林麟才会讲的话,此刻从阴洁的嘴里跑了出来,缓缓地传到少女的耳朵里。
“这。”
少女短时间想不明白,反倒是那痛苦的画面再一次在脑海中翻滚着,眼泪的冷却时间似乎已经结束了一样,泪水顺着脸颊两侧开始奔涌而出。痛苦和迷茫,她尽力地克制住了啜泣声,生怕因为自己的声音会吵到眼前的三位恩人。
“你的手绢借我可以吗?”
韦弦说着,便向阴洁伸出了手,示意她。
“啊。可以哦。”
阴洁猜到了韦弦接下来要做什么,不假思索地伸进口袋,拿出了一条备用的蓝色手绢,放在了韦弦的手上刚。
“眼泪擦一下吧。”
“我们仨不会对你做什么。”
“就像她说的一样,出于好意而助人为乐。”
韦弦倒是没有挪动身子,只是在一瞬间意识到了眼前这个少女的身上发生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事情。唯一的区别在于,韦弦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而少女的事情已经为众人所知了。故而下意识地想要做些什么,就这么向阴洁要了一条手绢。
“我现在没有地方去了。”
“你们仨都会武功的话,我可以给把我的灵力给你们。”
“可以的话,让我跟着你们仨吧。”
“我叫刘樱。觉得名字念着奇怪的话可以叫我小樱。”
少女颤颤巍巍地接过了韦弦手中的手绢,盯着这条蓝手绢看,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做,而后一边说着便擦拭着脸颊两侧的还未蒸发消失的泪水。虽然不能够理解为何三人会助人为乐,但想着自己此刻也已经没有地方能去了,这会儿便提出了一个请求。刘樱是接受过基本的家庭教育的,在提出请求之前,习惯性地先提及了自己能够做的事情。
“没问题哦。”
“不过我已经有专用的灵力来源了。”
“林麟!”
阴洁说着,一副天真傻笑般地笨蛋姿态展现在众人眼前,微微地眯了眯眼视线投向了一旁的林麟身上。
“喂喂喂。我也可以打架的好不好!?”
“我现在可以打架!”
“你看到了吧。我今天也是做得到的!”
“虽然没法持久。”
“罢了,你说的也没错。”
林麟自然是不愿意继续当个逃跑一哥,但是没法打持久战也是一个没法忽略的事实。
“所以嘛。你还是老老实实当底牌。今天我可算是见识到你的实力了。”
“可怕。”
“我只能说,如果不是伙伴,你大概率得是我不得不防范的人了。”
阴洁前脚还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后脚就一副正经却微微严肃的神情盯着林麟看,还缓缓地向他靠近了些。
“所以,韦弦那边就拜托你了。”
“我这边不够的话,也得拜托你来帮忙了哦!”
林麟不想接她这茬,这会儿选择跟刘樱搭话,看起来好像是很正经一样,实际上就是不想接着阴洁的话。
“你不要扯开话题!”
阴洁一不小心用了把力,林麟此刻完全处于放松的状态,被这么一推,整个人直接往后倒了去。由于两人坐在长廊的长凳上,林麟向后倒去只是微微地撞到了后脑勺。
“抱歉抱歉。”
“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身子骨这么软呐。”
“拜托。我这会儿可是非战斗状态,哪可能绷那么紧。疼。还真有点痛。不过没把你家的柱子撞坏就好了。”
“我家柱子可是五百年的良木做的!我帮你摸摸。”
一下子氛围就回到日常嬉戏打闹的时候了,刘樱感受着眼前这股从未体验过得的轻松且自在的氛围,目瞪口呆。呆呆地看着眼前两人近乎打闹般的场景,她以往的生活里都未曾出现。
“习惯就好了。我们仨生活很轻松的。没有什么隔阂还有等级之类的落后习俗。”
“放轻松点。”
韦弦说着这话,视线却一直在阴洁身上,像是隔空喊话刘樱一样。
“这样。嗯。那,拜托了。”
“我会尽最大能力发挥我的作用。”
“这个,给你。谢谢了。”
刘樱内心深处依旧是处于兵荒马乱的状态,可不是几句安慰地话就能够糊弄过去的,因而还是有些客气。或者说,是一种带有陌生和距离感的礼貌。说着,顺便用那纤细的食指微微地点了点韦弦的手臂,韦弦转过身来看向她时,她表达了谢意并且将手绢递给了他。
“谢谢阴洁吧。小事一桩。”
“这手绢是她的。”
韦弦依旧是一副苍白神色覆盖下的冷静,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有些过度冷漠,故而刻意装出了一个如同阴洁过去那样的礼貌且正式的平淡笑脸。
“啊。我知道。”
“我谢谢你帮我借。”
“也谢谢阴洁。”
眼前的少年,明明一副长着一副令人感到阳光般的温暖,看上一眼就会觉得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为何看向自己时,或者说,即使是看着其他人的时候也是一副冷漠的模样呢?明明就不是一个坏人,还救了自己的命。这是为什么呢?刘樱此刻不由自主地开始注意到了韦弦身上的异样。女人的第六感,阴洁也是如此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