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不满,因着对哥哥的关心,下意识地觉得这个嫂子不可靠,第一印象很是糟糕。
武松想了想,问道:“哥哥为何搬到了阳谷县?”
若不是先前他见得猎户,怕是还找不到自家哥哥。
武大郎轻轻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先前金莲得罪了陈家员外,才嫁给了我,因得多次被城中地痞骚扰,我们二人便搬到了这里。”
话里说得含糊,武松心中以为骚扰是奔着哥哥来的,并不曾考虑是嫂嫂的原因,还因为对方得罪陈员外,利用哥哥避难后又潇洒离开的表现,心更为不满。
武松下意识地安慰道:“兄长,不必介怀,如此之人,即使离开了也好。”
武大郎听到这话,有些不乐意,当下便反驳道:“金莲是个很好的姑娘,她不仅教我做吃食,还帮我打理家事,先前我给她留下了些许的盘缠,谁知竟半点没动,她就这样独自走了……”
武松眸子瞥向一处的角落,站起身来走过去,手指轻轻一抹,指尖满是灰尘,更是坚定了他对这位嫂子的认知,心中嗤笑。
在他眼里,哥哥善良而憨厚,为别人说些好话很是正常,便是半点不相信,只觉得这位旧嫂嫂怕是见钱忘义,好吃懒惰。
这些残留的灰尘当然不是潘金莲没有清理,只是位置偏高,前几日又忙于和王婆打交道,稍微疏忽了而已,没想到便被武松拿来当了筏子。
武松四处走动,心中想的却是白日里那个几近赤裸,妖娆妩媚的女人,心中一动。
先前地面上明明摆放着木桶和洒落的水渍,自己醒来时却半点没有痕迹,他看向一旁还在絮絮叨叨地武大郎,问道:“哥哥,不晓得你回来时,屋里可有其他人?”
武大郎微愣,回想了半刻,便摇摇头说道:“屋里并不曾有别人,只看见你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武松皱着眉头,地上的水渍若是消失了还情有可原,那另一个木桶呢?
他继续问道:“那家中可有木桶?”
武大郎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家中的确有个许久不用的桶子,不晓得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说着,他指了指屋外门后的位置,那里有个死角,不少杂物随意地摆放着。
武松走过去,掀开上面的帘子,果然下方盖着个不大不小的桶子,他伸出手指在桶壁上微微一抹,浓厚的水汽浸湿了指尖。
这毁尸灭迹怕是有几分敷衍,武松面上露出一声轻笑,心情莫名地好了不少,没想到还是个小狐狸。
他丝毫不觉得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就是哥哥口中的嫂嫂,甚至于都起了几分兴致,想要亲自将这个狐狸揪出来,变成自己的人,再好生疼爱疼爱。
武松从小身强体壮,心思缜密,比起愚笨的哥哥不知高出几个境界,心中有大义也不曾困顿于小恩小爱。
谁承想一朝竟栽了个大跟头,居然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晓得。
真是失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