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宥!呜呜呜,我要告诉我哥,你欺负我,哇~”璟珩假装哭闹,傅承宥一下子就识破了。
“好孩子,乖啊,别乱动,再动不好上药了。”阴沉的脸稍缓了缓,轻哄得语气配着他清润的嗓音,实在悦耳。
只见他轻轻卷起璟珩的裤脚,小腿处果然有一道刀伤,稍微有些深。
“自己受伤了也不知道吗?”打开她给他的布包,把金疮药撒在她的伤口处。
“我知道啊,又不深,这不没来得及处理嘛,嘶……”璟珩无所谓的说道,转瞬就被打脸了,疼的呲牙咧嘴。
感受到傅承宥手上的动作又放轻了些,看着面前的少年小心翼翼的给她上药,指尖落在她肌肤上的温度有些灼热,璟珩的视线不由得落在他的脸上。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傅承宥视线向上一抬,视线交汇,璟珩不由得屏息,指尖微微蜷缩,他漆黑明亮的眼眸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漫长而静谧的对视中,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
良久,傅承宥开口问了她一句:“疼吗?”
璟珩回过神来,避开他的视线摇了摇头。
“对不起,今日多亏你来搭救,是我不对,不该对你那么凶,我只是太担心了,怕你有危险,但是我也很开心,能见到你。”
璟珩突然就有些委屈,鼻子一酸,泪落如珠。
“怎么了,怎么哭了?”看着她鼻尖微红,布满泪痕的小脸,傅承宥感觉心中一紧,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让他慌乱无措。
璟珩抽噎着,断断续续地说:“傅承宥,你居然凶我,还瞪我……我……今天我……杀人了……”
傅承宥听着她前言不搭后语,摸索了半天,从身上拿出一块手帕,为她擦干脸上的泪痕,见她还在哭,像一只脆弱的小兔子。
那双温热的手,轻轻揽过她的肩头,让她靠在他的怀里。
他眼里满是心疼,柔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没事的没事的,别怕……”
他的手生疏又笨拙的轻轻抚摸她的后背,无声的安慰她。
这个拥抱,不是亲热,也不是暧昧,是依靠,是力量,这个拥抱,宽厚而温暖,足以抵得过千言万语,令人沉溺。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可以为你驱散心中的酸楚,排解你不为人知的孤独与无助,理解你坚强背后的苦涩,懂你无处安放的恐惧……
过了会儿,感受到怀中的人不再抽泣,傅承宥松开手,第一次不顾及身份,捧着她的脸,她的睫毛还湿湿的,可怜兮兮又带着些迷糊。
看着她这呆萌的样子,眼底泛起笑意,嗓音温和又坚定的道:
“我们的小公主很勇敢,遇到危险能够当机立断,大家都为你骄傲,有些事情总是由不得自己,所以不要责怪自己,做自己觉得对的事就好,我永远在你身边,与你一起承担。”
他的手蹭过她的脸颊,仿佛带过一阵风,周身都是他的气息,璟珩心中的弦猛的被拨动,泛起层层涟漪,她笑了,明亮而灵动,她忽然希望,时间走得慢些该多好。
他们也没注意,帐帘翻动,不知是风还是什么……
此后的三月,清军休养生息,不慌不忙等待援军,敌方于上游决河灌营,清军在下游挖沟泄水,回兵于外围火枪扫射,清军砍掉林木,收集数万弹丸,好运气来的特别是时候,简直如有神助。
不仅如此,挖沟时发现了回军坚壁清野前窖藏的粮食,这下更不愁会有粮食危机了,甚至过了一个热闹的除夕,惊呆了霍集占,回兵个个以为清军有神灵相助,士气渐泄。
二十四年正月,几路大军汇合,拉开横阵,大呼驰进,两军里应外合,杀敌千余,尽焚其垒。
叛军大败,退回叶尔羌城,黑水之围解!
这一年回疆收复,冬天,三年之期到,璟珩返京,永瑄与傅承宥也不用再驻守,一同受诏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