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这里是新闻五十四台，根据最新消息，凯撒集团因为涉嫌非法征地，违禁人体实验而遭到联邦学生会调查并且处于高额罚款，目前主犯凯撒理事，PMC主要领导人撒加已辞职失踪，就在今天早上，凯撒董事会因为无力支付巨额罚款选择解体重组……”

卫民关掉了手机上的实时新闻，拿着自己刚刚从便利店那里买来的材料走向了……一个简陋的坟墓。刚刚送走了约会的若藻，若藻还依依不舍呢。不过没办法，时间到了。

金属板充当的墓碑上面是卫民用弹痕刻出来的撒加的名字。

“算你有良心，在彻底死亡之前把手下员工的出路给解决了。稍微弥补了阿比多斯的孩子们。”卫民打开一瓶盐汽水，喝了两口，随后掏出了几根比较精致的松香。整齐的插在了墓碑之前。

“将就一点吧，我买不到祭祀用的香火。”

卫民点燃松香，本来就寡淡的白雾在正午的阳光下显得几乎透明。

卫民本意就不是直接将撒加打到永久死亡。撒加干了不少肮脏事，它要继续在监督下运行才能够一一弥补。选择自我了断是最无能也是最窝囊的做法。

按道理说，任何机器人的出厂设置中绝对不会有单纯的自我系统灭杀的功能的，这样并不符合机器人设计的初衷。可是撒加愣是违背了这一条相当于铭刻在机器人基因中的禁令。

就像是……一个叛逆的人一样，一个不知死活的人一样。

撒加的四肢都被打碎了，它在即将重启之前竟然还用一种恭喜的语气和卫民对话:

“我认输了，是你赢了卫民老师。我输的心服口服。”

“所以我一开始就说了你不是人，做的一切除了伤害别人以外没有任何意义。”

卫民蹲下来，他要将撒加带走，要他亲口承认这么多年来明里暗里对于阿比多斯的算计和伤害。

“我都认，我都把后事处理好了，阿比多斯会重获自由……跟随我的人也会有遣散费……”

撒加颤抖的从颈部递出了一张计划表，卫民捡起来看，上面写满了它的未来计划，逐步归还阿比多斯的领地和遣返核心员工的计划一览无余。

“老师，我要求你最后一件事……”

“省一点电，有什么话跟联邦矫正局的人交代吧。”卫民觉得这样的首恶单纯的处刑报废并没有什么威慑作用，最好是判刑在监狱里慢慢生锈报废。给所有欺负普通学生的家伙一个警告。

“不是的，我不会再继续运行了，求你埋葬我的心脏吧，我的其他零件任你们回收利用，唯独……唯独造物主留给我的作为"人"活着的证据我不能让它腐烂，要作为一个人一样入土为安。”

撒加的身上灯光开始暗淡下去，说明是核心记忆零件开始了自毁程序——这部分的数据如果被删除是一件比格式化更恐怖的事情，是一个机器人彻底死去，在这个世界不再存在的根本证明。

“等一下，你踏马要做一个懦夫吗？干了坏事就想一死了之？”卫民大叫着，试图激活撒加内部的重启系统，可是此刻卫民早就已经到了极限，双眼一黑整个人直接倒了下来。只好在模糊的视线里看着撒加慢慢的死去。

突然撒加用上了最后的力气利用发声器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了几句并不完整的歌词:

“归去来兮，归去来兮……”

这个熟悉的旋律是如此抓耳，卫民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他的造物主教他的吗？这不是当初很流行的一首歌吗？难道它的造物主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吗？

卫民支撑着翻身，唱和了一句:

“既往不可追也……”

……

卫民还专门给撒加选了一个向阳的高处的墓地，这里可以稍微俯视整个黑市——哪怕黑市已经停摆了不少时间，但是卫民相信黑市的重建只是时间问题。

卫民打开另外一瓶矿泉水，喃喃细语:“没有酒，我换成了纯净水，在这里浇下就当是养一些野花野草给你守墓了。”

水分刚刚碰到沙子立刻蒸发了大半。

造物主，黑服，数秘术，自己虽然说暂时解决了阿比多斯的废校危机，可是更多的谜团接踵而至。造物主和黑服到底是不是自己当初的世界的人呢？不然的话热能武士刀，单分子线，ACPA装甲要怎么解释呢？

如果说这个世界的科技基础是由外面传进来的，那么这个世界……不，这个学院都市到底是一个什么地位呢？学生们的光环，会说话的大型猫狗，堪称生物奇迹的兽耳娘……卫民在最开始选择入乡随俗，但是随着越来越多和自己曾经的世界的线索浮现，卫民不由得开始审视起这一切来。

“所以说，迈向知识之路永无止境！”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卫民叹了口气，转过身来，果然看见了一身黑色服饰的黑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