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在郑子林身后问道:“爷,要不要收拾一张床出来?”
“不用,她怎么样了?”
“还没醒,已经没有流血了,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只能看晚点会不会发烧。”
“嗯,她用的药你要注意些,这次的事是谁在捣鬼,爷一清二楚,等找到证据,爷非得好好收拾她!”
月季想了想,终是没忍住,道:“爷,奴婢有几句话想说,还请爷不要怪罪。”
郑子林转过身子,笑道:“你向来话少,今天怎么话变多了?”
月季也笑了笑:“姑娘昏迷前搂着我脖子叫我‘姐姐’,她说她痛,让我叫他们别打她了,我一听就忍不住掉眼泪。”
郑子林心又揪了起来。
“仔细想想,她才刚刚十五岁,自小没了爹娘,虽然平时不怎么说话,也不招惹是非,但奴婢看得出来,姑娘性子倔得很,奴婢是觉得,姑娘是个有心数的,也是懂理的,爷何不好好跟姑娘谈谈,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姑娘不好过不说,我瞧着爷也是心里难过。”
月季说完这些话,轻轻退了出去。
郑子林在原地站立良久。
裴双当夜还是发烧了。
郑子林跟她睡在一张床上,一整夜不敢合眼,时不时摸摸她的额头和脸,看有没有发烧。
夜间实在太困睡了过去,不一会就听到裴双哼哼唧唧的声音,郑子林“忽”地坐起身子,摸了她的额头,手立马不自觉地抖了起来,滚烫!
“月季!”
月季就睡在厢房里间隔开的小房子里,她夜里也不敢睡,听到郑子林的声音,迅速披了件外套走了过去。
月季用手试了试裴双的额头,没有说话,连忙出去接了一盆凉水进来。
她绞干了帕子放在裴双的额头上。
“再绞一张帕子过来。”
月季依言绞了一张帕子递给郑子林,他拿过来后就敷在裴双的脸上。
门帘被打开,桂枝和飞絮走了进来,一人提着灯,一人端着药。
桂枝道:“大夫说姑娘发烧了就喝这药,一直温着。”
“给我。”
郑子林拿过碗,自己先喝了一口,随后将裴双埋在枕头下的脸扭过来面朝自己,俯身下去,将药全部度到她的口中。
如是来了好几个来回,才将药喂完,每次总有一些药汁溢出嘴角,都被郑子林擦掉。
月季对桂枝飞絮道:“你们先出去吧,夜里警醒些。”
二人端着碗出去了。
飞絮压低声音道:“桂枝,我觉得爷变得不一样了,以前对水心坞那位也没这么上心。”
桂枝道:“谁说不是呢,以后多敬着里面这位,说不准是有个大造化的。”
“造化再大也不过是个姨奶奶,不说京城,这里就有两个姨奶奶呢。”
“你能别随便说话么,水心坞那位跟东院那位都是姨奶奶,你觉得她俩比,爷会向着谁?”
“这还用说,自然是水心坞那位。”
“这就是了,就算都是姨奶奶,那也是不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里面的那个,以后比水心坞那位还要受宠?”
桂枝笑道:“以后?我看现在也未必比不过。”
厢房内,湿帕子换了好几次,裴双的烧稍微退了一些,只是人开始说起胡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