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罗夏反手一杖,重重敲在他头上。
小贩惨叫都来不及,两眼翻白昏了过去,匕首也脱手落地。
围观人群发出一片惊呼,纷纷远离罗夏。
罗夏面不改色,轻挥秘银杖,关闭魔导回路。
吸附在手杖上的银币,相继落入他手中。
罗夏将一把银币还给老人,随口打听:“老先生,你是一个人出门吗?”
他看得出来,老人的精神状态不太正常,受到惊吓过后呈现出痴呆的症状。
按理说,像他这把年纪,这种健康状况,身边应该有人照看才对。
老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看了看手中的银币,迟疑许久才对罗夏说了一声“谢谢”,似乎还没完全搞清楚状况。
这时身后突然传来喧哗声。
罗夏回头,看到一个光头大汉正在快步走来。
敞开的衣襟,露出一幅金中透绿的刺青,图案像是硕大的甲虫。
“哪来的外乡佬,敢在我们甲虫帮的地盘上撒野!”
光头大汉冲着罗夏恶狠狠嚷道。
罗夏不由好笑。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车站治安混乱,背后必有黑恶势力撑腰。
这個光头大汉,想必是本地帮派的头目。
“很好笑吗?”
光头大汉被罗夏漫不经心的笑容激怒,突然从腰间拔出一只造型古怪的手枪,枪口指向罗夏,满脸狰狞。
“嘿嘿!汗流浃背了吧小子!”
罗夏没有理会他的威胁,视线落在枪上,饶有兴致的鉴定起来。
这是一把“剑鱼-Ⅲ型”水之枪,威普顿深蓝军火公司出品的民用自卫武器,深受民风淳朴的帮派暴徒喜爱。
这种威普顿特产的魔导手枪,握柄同时也是储液罐,枪身镌刻水系魔导回路,激发后产生强劲的液压,将直径毫米级的脉冲液流喷射出去,用于杀伤目标。
说白了,这就是一把“呲水枪”。
只不过水压稍微大了亿点点,二十米内,高压射流可以击穿5毫米钢板。
射流口径可手动缩放,液体子弹轻便易携带,但是从增压到发射的过程需要花费至少两秒,火力持续压制性能不如风之枪。
相比风之枪,水之枪还有一个好处,可以通过更换储液罐,发射不同性质的射流。
比如把储液罐中的清水替换成密度更大的水银,单位射流携带的动能更大,穿透性和破坏力都比水弹强很多。
水银渗透到伤口中,进入血液循环,还能造成血液中毒症状。
水银粘在猎物身上,化作蒸汽吸入肺脏,同样会导致汞中毒。
除此之外,水之枪搭配的储液罐还可以装毒液、酸液、燃油、酒精、芥末油等等,除了物理伤害,还能造成各种负面状态。
仅从功能性来讲,确实比风之枪更全面。
罗夏注意到,光头大汉的手枪,搭配的是铁制储液罐。
铁制储液罐,通常用来容纳水银、酒精、油脂或者浓硫酸。硫酸与铁罐内壁的钝化反应,可以防止铁罐受到进一步腐蚀。
储液罐和枪身结合的很紧密,然而毕竟还有微不可见的缝隙。
敏锐的沙盘系统已经检测到储液罐附近空气中的硫化物浓度偏高,那么,罐中储藏的是什么液体就显而易见了。
罗夏收回视线,将白发老人挡在身后,秘银杖指向光头大汉,认真地说:“如果我是你,就不会自讨没趣。”
“嚣张的小子!我保证你会死的很惨!”
光头大汉咒骂着扣动手枪扳机。
嗤!
一股无色透明的液流,自枪口喷射而出。
同一时间,罗夏也启动风刃,秘银杖喷出呼啸的气流!
同等级别的水之枪和风之杖,在同等水平的同调师手中,高压射流和风刃的威能差不多。
然而站台上的这场较量并不对等。
小镇上的黑帮头目只是中级同调师,罗夏则是高级同调师。
更不必说,罗夏亲手制造的秘银风之杖属于高阶魔导器,性能碾压对手的水之枪。
光头大汉开枪的下一秒,就体会到顶风撒尿是什么感觉。
被高压气流吹回来的浓硫酸淋了一脸,痛苦的掩面哀嚎。
人群中看热闹的帮派小弟,连忙冲上来搀扶老大,不敢招惹罗夏,仓皇逃离站台。
罗夏取消风刃,转身回到老人身边,耐心打听:“老先生,您怎么称呼?住哪里?”
老人接过他递来的帽子,还是一脸茫然,似乎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起来。
这时,人群中闪出一条倩影。
身披翠绿色斗篷的少女,急匆匆跑过来,拉住迷路老人的手。
“教授!您怎么又乱跑,让我找了好久!”
少女身段修长,头发与斗篷一样是鲜艳的翠绿色,兜帽遮住额头,脸上蒙着一条黑纱,只露出水汪汪的眼眸。
面纱边缘露出略显尖细的上耳廓,似乎暗示了少女具有妖精或者精灵的血统。
罗夏看着蒙面少女,暗自开启沙盘系统,监控她的心率、呼吸和微表情变化。
虽然隔着面纱看不清容貌,但是系统数据库的对比和测试结果表明,少女对老人流露出的关心发自真情实感,不像是诱拐老人的骗子。
老人盯着少女的眼睛出神,足足过了数秒才认出她来,如释重负地说:“我在旅馆门口等了很久,没见你回来,怕你迷路,就出来找你,果然被我找到了。”
“就你老人家这记性,还怕我迷路……”少女被老人气得哭笑不得。
“外面不比城里,坏人多得很,小姑娘尤其要注意安全,往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可别到处乱跑。”老人一本正经的叮嘱道。
绿发少女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自以为是,苦笑着点头附和,仿佛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罗夏在旁边看着这一老一少,确认没什么可疑之处,就提出告辞。
“这是个好孩子,刚才帮我赶走找茬的小混混。”老人向少女介绍罗夏:“其实更应该感谢他的是那两个混混,要是我老人家亲自出手,哼,他们不死也得脱层皮!”
“得了吧,您老人家就剩下嘴硬了!”绿发少女白了老人一眼,转身对罗夏说:“我叫蜂鸟,谢谢你替我照顾帕雷诺教授!”
“小事一桩。我叫罗夏,路过此地的旅行者,方不方便打听一下,帕雷诺先生得了什么病,有时候意识不太清醒?”
说着,罗夏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蜂鸟心领神会,明媚的眼眸暗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