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戈先易浊风两个时辰上的鸾凤山。这回,依然醉意阑珊的金戈没顾鸾凤山那些该死的规矩,他踏着轻功毫无约束地飞了进来。而且他也不想惊动任何人,只是静静地坐在某个他认为杀手一定要经过的地方默默地等待着。
凤榻宫,他躺在凤榻宫的屋顶,望着夜空稀疏的星辰,丝毫不畏冬夜的霜雪和严寒。只因他的手中,还有一壶酒。
“莫道我无情,我岂知你意?”金戈吟了句,苍凉一笑后他揭开壶盖,又往自己的嘴里倒了一口烈性的女儿红。
就在他闲得无趣时,头顶一条黑影飞速飘过,落于凤榻宫外。
金戈猛然惊醒,一看现在才戌时:“来得这么早?”但他还是犹豫地追了上去。
奇怪的是,那人似乎知道金戈会从此时此刻开始跟着他。在凤榻宫外停了一会,他又腾身而起,往另一个方向飞去。
“鸾翱殿。”追至此时,黑影消匿无踪。金戈观察着四周,静得连根头发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入耳。
他不禁推开宫门,走了进去。
此殿气势恢宏,宽敞明亮。数百只鸾鸟雕塑站成四排,肃立于大殿正中央。此时,它们的神采,一如这幽静的夜,诡谲而庄重。
金戈摇摇头,见殿内并未藏人正要离去。
突然间,眼前的数百只鸾鸟却又变活了。
“阅鸾阵!”见它们以光电之速扑朔迷离地变幻,很快便将自己围了起来。金戈的黑眸骤然放大。鸾凤山第一阵,没想到他来护影空的周全,却有人将他引来,还敢动用这阅鸾阵!
众所周知,阅鸾阵、幻影阵、凤吟阵乃鸾凤山派三大阵法。它们的力量强大无比,鲜少有人能够独自破开其中的任何一个,即便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
“是谁?为何要困住我?就是为了杀影空吗?”金戈眉心紧锁,扫视着四周,却无人应声。
金戈拔出背后的赤霄剑,冷笑道:“我还以为你有多大能耐,原来是只胆小得都不敢和我面对面的乌龟啊!那我不用把你当一回事了。用这小阵法困别人容易,困我金戈可谓太难了!”
“我不会让你解开它的!”一沙哑的声音隔空传来,诡异得竟连它是男是女都无法分清。
金戈也不顾那么多了,赤霄剑一挥,霹雳的剑气横扫竖立在他眼前的那二十来尊雕塑。
砰然一声脆响。
二十来只鸾鸟被击得石砾纷飞、支离破碎、轰声垮塌。
金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然而,这笑容是稍纵即逝的。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挪步走出去时,余下的雕塑早已重新组合,它们又围成了一个圈,将他圈在其中。
金戈又是一剑!
强大的剑气再一次将眼前的防线攻破。
这回金戈的反应变快了,他已经跨开了两步远。可是也仅仅只有两步。还未到大门口,那些余下的雕塑又一次重新组合在一起,密密地将他围成了一个圈。
远处,那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金戈,我劝你还是别费力了,你的速度快不过这些鸾鸟的!而且当它们变得只剩下三只的时候,也就是你的死期了!”
金戈厉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困住我对你们鸾凤山又有什么好处?”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就乖乖地下到悬冰池去吧!”暗处,她发出凌厉的一掌。
掌势如风,带着一层厚厚的烟雾,笼罩在众雕塑之上。
金戈只觉昏昏沉沉,一时间手中的赤霄剑竟不知该往何处挥。然而眼前的雕塑急剧变移,他根本无法找到一个突破口或间隙。
“难道我中毒了?”幸亏,他的意识是清醒的。突然间,连睁眼的力气都没了,不是中毒又会是怎样啦?
金戈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去,大运内力,试图驱散这笼罩的毒气。
“让我再送你一程!”因害怕金戈破了阵法或驱开毒气逃脱,背后她又猛发一掌。这回,她注入了自己全部的功力,七十来只鸾鸟在她掌风的催促下急向中间靠拢。霎时,挤得中间的金戈喘不过气来。
“啊啊”被扰得心烦意乱的金戈愕然一声长嘶。可这壮阔之音虽有惊天地泣鬼神之气势,却也只能在这隔音的鸾翱殿激荡!
突然,金戈身下呈圆形的一块地面渐渐裂开,伴之,它以相同的速度往下沉!
疲惫的金戈终于支撑不住,闭眼倒了下去。
就在他倒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鸾鸟又慢慢地停止了转动。只是这时再看,却发现鸟圈中的金戈已经无影无踪了。
那裂开的地面也早已闭合。
一切都恢复成了刚进来时的模样。
子时的鸾凤山霜露沾衣。
晚归的影空脚步轻盈地走进自己的凤榻宫。关好房门后她便将自己脸上的黑面纱卸了下来。
“久违了,影空掌门。”里屋忽然传来一句沉稳的男声,惊得她手中的黑纱飘然而飞。
“你是?”影空马上镇定下来,走到里屋,见到了正从椅上前身的他。
此人一身黑布衫,简朴却毫不寒酸。面容虽不似楚绍龙般飘逸如仙,也不似金戈一般洒脱养眼,可他的眉目透着凛然的神韵,身姿也非一般的威武挺拔。毫无疑问,他的身上有着强者的霸气。
而且,她爹金胤一直都在鸾凤山,他却能这么轻易地到这里
“想必见过影空掌门真面目的人屈指可数吧?”他淡淡的望着影空那一副显得冷清而又美得脱俗的脸。
“是,易浊风,我也久违你了。”影空的目光瞟到易浊风手中的剑上,比一般的剑要长一半的剑身便是承影剑,所以她确定眼前的这人是易浊风。
易浊风笑了笑,眼中有一丝对她的亵渎。
“你过来杀我的?”影空怔怔地看着他。
易浊风的讥诮之意更浓了,道:“我不是来杀你的。只是来找你要样东西。”
影空冷冷一笑,皓齿微启,问:“若我不给,下场是否就跟那三大掌门一样?”
易浊风的笑容依然没有改变,答:“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