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殿:
司南一进门,就看到沈晏饶有兴致地把玩一个小玉瓶。
“督公,唤我来何事?”司南视线停留在那个药瓶上,这味道有些熟悉。
像极了他给沈晏调节阴阳之合的药物。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沈晏将玉瓶递过去。
司南将药丸倒入锦帕上,食指轻轻捻开,浅红色的粉末混着一股药香味散落在空气中。
沈晏歪着身子,这味道说不上好闻,但比起那些药尚能接受。
“这药丸无毒,是调理阴阳之合的药物。”半晌,司南才说这么一句。
沈晏按了下眉心:“比起你给本督的药,如何?”
他这副身体是不适合练武的,偏他要剑走偏锋。如今虽是练成神功,但随时都会走火入魔。
太监,到底是与常人有所不同。
司南斟酌道:“这药,督公可用。”
说罢,司南便带着锦帕离开。
他往日都是如沐春风,今日少见的说话严肃。
他现在迫不及待要回去研究这药是如何炼制的。
沈晏这时才正坐起来,他看着司南快步离开的背影,又拿起小玉瓶来回打量。
“有趣!”江羡还真是不怕死。
此时刚过了晌午,玉春殿中仍是一片凉爽。
弘文带着暑气,先是在院中简单清洁一下,方才踏入外殿。
“督公,奴才有事要报。”
“说。”沈晏正坐在内殿藤椅上休憩。
弘文隔着屏风急匆匆说道:“江陵巡抚戴成研最近有所动静。”
“探子来报,戴成研散财开仓要招兵买马,私下又养了一群精兵干将。”
“往日里他贪财恋色都不曾追究,如今仗着自己掌管整个江陵水运便想摆脱控制,自立门户。”
“周边的几个地方官员都被他笼络了过去,如今他是天高皇帝远,拿着鸡毛当令箭。”
“奴才觉得,戴成研是不想守着他那船运了。”
弘文说完,便站在一边等着吩咐。
“何止,我看他的心思大着呢。”沈晏眼睛顿时眯了起来。
上午小皇帝那支显眼的紫玉羊毛笔,怕也是戴成研的自荐礼。
江陵不止有半个大夏朝的水运,还地产丰富。
此地最出名的就是上等紫玉。
江羡手里那支,应该是紫琉璃纯种儿的玉石整块儿切割而成。
这种玉石,一经问世,必定令人过目难忘。要在玉石界掀起万丈波澜。
用罕见的纯种玉石作毛笔杆的奢侈作派,也只有手握江陵玉石命脉的戴成研舍得。
“督公,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
怪不得弘文着急,这几年沈晏的心思完全是放在整个南部经济上。
他要收网,必定要集中所有的权力。
戴成研是沈晏计划中不可缺失的一部分,此人虽狡诈阴险,却也能为人所用。
这种有欲望的人,才好拿捏。
“杀了。”沈晏勾起唇角,眼底掠过一丝讥讽。
就那几个兵力,竟然敢生出逆反之心。
以卵击石,必死无疑。
戴成研,真以为自己是江陵的土皇帝,无人可替代?
弘文有那么一刻以为自己聋了。
他心中诧异,却不敢表露惊讶:“奴才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