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那扇厚重的门被护士以极大的力气一把猛地推开,门与墙壁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她快步走进房间,视线立刻就落在了正在抱头、身体微微蜷缩着、脸上满是痛苦之色而难以忍受疼痛的陈渊身上。
没有丝毫迟疑,她赶忙抬起手在带着的半透明的护目镜上轻轻一按,瞬间,护目镜上闪烁起复杂的光线和数据,随后一道蓝色的扫描光线从护目镜中射出,开始对着陈渊的身体全方位地检查了起来。
“患者名陈渊,遭遇重大车祸,手术抢救及时已无身体大碍。”护士面无表情地看着手中的电子病历,声音冰冷地念道,随后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保守方案,注射止痛剂。”
说罢,她熟练地从旁边的医疗托盘里拿起一支装满药剂的注射器,调试了一下剂量,便朝着陈渊走去,准备执行这一指令,她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无数次。
注射器的针尖精准地插在了陈渊的手臂上,护士的动作沉稳而熟练。
随着她缓缓推动注射器的活塞,那透明的液体开始一点一点地进入陈渊的体内。
陈渊原本紧绷的身体似乎逐渐放松下来,他脸上痛苦的表情也开始慢慢舒展开来,眼神中的痛苦和挣扎渐渐褪去,恢复了一丝的清明。
护士专注地看着护目镜上陈渊的身体数据,当看到各项指标都已经开始明显好转时,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动作轻柔地伸出双手,小心翼翼地将陈渊扶起。
然后,她缓缓地让陈渊靠在身后的靠背上,调整着他的姿势,让他能以一个较为舒适的姿态靠着。
一切做好后,护士立刻开口询问道:“患者还记得自己叫什么名字吗?”
陈渊此刻的眼睛极为花,看到的完全是一片白花花的重影,那些影像在他的眼前交叠、晃动,让他有些分不清现实与虚幻。
他下意识地回复着护士的话:“我是启晨,不对。我是陈渊。”
护士听到陈渊的回话,在电子病历上打字的手明显一顿,很快她便边熟练地操作着边再次询问道:“记得你是发生了什么才来到医院的吗?”
陈渊的声音有些虚弱,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他缓缓地说道:“车祸,我被后车撞到了。”
“好的,好好休息一下,待会会有医生来为你进行是否能出院的评估。”护士轻声说道。
陈渊听着护士的话,微微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内传出嘈杂的声音。
有器械的响动声,有人们的交谈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打破了病房原有的宁静。
陈渊被这阵嘈杂声惊扰,他努力地、缓慢地睁开眼,眼皮像是有千斤重一般。
然而,他还是看不太清前方的事物,他试图集中精力,想要看清周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视线却始终无法清晰聚焦,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一些身影在晃动,却分辨不出具体的模样。
严肃的声音从前方传来,那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声音让陈渊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
“外派人员陈渊,是否还记得此次出行的任务。”这话语如同重锤一般砸在陈渊的心上。
“我的任务?”陈渊紧皱眉头,他的脑子此时一片混乱,像是一锅煮糊了的粥。
他丝毫不记得先前发生过了什么,车祸的重创让他现在还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虽然身体已经恢复了不少,可精神上的疲惫却如影随形。
“护士小姐,你们在做手术前是否有对患者进行记忆提取?”一个低沉的声音问道。
“当然,你稍后可以在服务台拿取他车祸前的所有记忆。”护士干脆地回答道。
“好的,照顾好他。”那个声音说道。
对话结束,人群开始窸窸窣窣地移动,然后逐渐离开。
这时,陈渊缓缓地开口,留下了准备出门的护士:“护士小姐,帮我装一杯水,谢谢。”
陈渊的声音十分沙哑,仿佛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他已经很久没有喝过水了,喉咙里干涩得难受,仿佛要冒烟一般。
护士听到陈渊的请求,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看着陈渊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去为他准备水了。
陈渊伸出有些无力的手,接过护士递来的水,他的动作显得有些迟缓,缓慢的喝了起来,护士站在一旁,目光始终落在陈渊身上,仔细地观察着他的状态。看到陈渊喝水时平稳的模样,确定他并没有什么大碍后,护士便轻轻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主治医生办公室内。
先前询问陈渊的男子正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桌前,等待着医生的到来。
不一会儿,医生推门进来了。
当医生的目光触及到那一身皮质黑袍的男子时,他的眼神微微一怔。
只见那男子身上的黑袍庄重而神秘,黑袍的背面清晰地刻印着荒玄的 logo,那独特的图案在黑袍上显得格外醒目。
白色的条纹恰到好处地点缀着黑袍,为其增添了一份别样的精致与优雅,同时也让这个男子更显威严与庄重。
男子敏锐地感受到身后传来的动静,他迅速起身,动作干净利落,接着转身朝着医生看去。
他面无表情,眼神却格外犀利,然后将手朝着医生伸去,同时开口说道:“你好,我是荒玄保卫科的小队长,我需要我公司外派人员陈渊的记忆存档。”
医生见状,伸出手与男子相握,短暂接触后便很快分开,接着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医生坐下后,不慌不忙地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黑色的正方形小片,然后递给了男子,接着开口说道:“我们在里面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事情,他就是在正常行驶的情况下被后车撞了。”
男子面无表情地接过手中的黑色小片,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冷漠地抛下一句:“这不是你们这群普仁的医生该去考虑的。”
随后,他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去,只留下医生在原地,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
...
又一次,陈渊被每日电台那嘈杂的声音硬生生地吵醒了。
他皱着眉头,用手捂着受伤的脑袋,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难受极了。
此刻,他在心中急切地呼叫着“星期五”。
“星期五,快关闭电台!”陈渊近乎低吼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