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子,你是说那何思陵是故意做给我看的吗?”姜咏淳坐在车驾之中,轻声向陶若霖问道。
“嗯,依我看,他必定是提前获知了消息,然后杀人灭口,好让自己扮成一个委屈无辜、不知内情的受害者。”
“会吗?也许他真的不知情呢。瞧他那副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呀?况且他父亲是户部尚书,他也算是我大哥的人,倘若真是他做出了这样的事,那我大哥定然也绝不会放过他的呀。”
陶若霖正低头沉思着,忽然间一惊,猛地抬头紧紧盯着姜咏淳。“怎么了?你干嘛这般看着我?”
陶若霖急忙掀开窗帘,喊道:“秦大哥,秦大哥。”
秦寿闻声拍马赶来,陶若霖转头对姜咏淳急切说道:“殿下,取笔墨来,我说什么你就写什么。快些。”
待信写好,陶若霖用墨蜡密封好后,交给秦寿低声说道:“秦大哥,此信,请务必派人亲手交到大殿下手中,途中不可让他人得知,也不可让他人看见。交到后即可离开,什么都不用说,倘若有人问起,就说是三殿下的交代,他只负责送信,其他一概不知,明白了吗?”
秦寿重重地点点头,一拉缰绳便飞驰而去。坐在车驾中的姜咏淳满心疑惑地问道:“这是为何?你怀疑我大哥?”
“殿下,我们此行路遇农林村,而后还要到梦洲郡这件事,迟早会传到陵都那边。倘若你是大殿下,你会作何感想?”
姜咏淳思索片刻,摇了摇头表示不知,便听陶若霖接着说道:“农林村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我们需以防万一,向大殿下释放善意,让他觉得你依旧心系他这位大哥,从而让他对你放松警惕。”
“可是大哥需要警惕我什么呢?”
陶若霖怔怔地盯着姜咏淳说道:“当今陛下依旧没有立太子。殿下,你可别忘了,你虽年幼,但毕竟也是个皇子啊。”
姜咏淳缓缓点头,转而说道:“但父皇一直都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陛下不喜欢你?”
“那还用问吗?他整日都没时间管我,也不督促检查我的学习。偶尔来一次育贤堂,还叮嘱我要向大哥学习。”
“可既然陛下如此看重大殿下,那为何直到今日都没有立大殿下为太子呢?”
“皇姐说,我们陵国国力弱小,父皇励精图治,姜家老祖们打下来的江山还不稳定,需要稳固根本。说大哥自幼便喜爱舞枪弄棒,跟武官比较亲近,但是治国不能光有武,还得有文。而二哥跟文官走得又很近,所以父皇是想再好好锻炼锻炼大哥。”
“立太子乃国之根本,为避免皇子们之间的猜忌与杀伐,早立才可将国本稳住。所以,也许陛下并不喜欢大殿下,这一切或许都是陛下营造出来的假象。”
“那父皇是喜欢二哥吗?”
陶若霖摇了摇头,他目前也不太清楚这位高高在上的陵国皇上到底在打什么主意,然而他冥冥之中能感觉到,整件事的背后必定还有诸多的因果关联,也绝对没有现在所看到的这般简单。
“殿下,你可知道大殿下跟二殿下在朝中的支持阵营?”
姜咏淳想了想道:“我知道大哥喜武,大多支持大哥的都是武官,六部之中,兵部、户部跟刑部三位大人都是大哥的人,而工部、吏部是二哥的人,首相冯海敏也跟二哥走的比较近。”
“礼部呢?陛下自己掌管?”
“那倒不是,礼部尚书是我母后族人,跟大哥二哥走的都不近,所以按理来说,这礼部应该是我皇姐的人。”
“为何朝廷六部之中,单单这礼部没有选择站边?难道大殿下跟二殿下就没有什么想法?”
“皇姐说,六部之中,权利最大者乃是吏部尚书,而礼部向来只有在祭祀、典礼时才鲜有露头,所以可能大哥跟二哥看不上?”
“错了,这礼部为天官,说他在六部中权利最大,地位最为特殊,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是,如果说礼部无关紧要,那就大错特错了,这礼部除了祭祀跟典礼外,还有两项尤为关键的职责。”陶若霖顿了顿继续道:“科举,还有国交。”
陵都,大皇子姜咏琪正在自己的府邸,手里捧着一封密信。
“三弟让你交给我时可有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