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度过一日,第二天拂晓时分,方同在睡梦中听见洞外有淅淅脆响,他警觉起来,起身贴着洞口向外偷望,赫然发现石大娘带着一名徒弟在不远处逡巡,口中还在不住说着甚么,只是距离甚远,难以听清。二人越走越近,眼见向着洞口而来,方同心叫不妙,心想如若被二人发现,便索性现身引开她师徒,万勿令其发现周芸行踪。好在二人又走了几步,忽然转向另一方向而去,方同这才放下心来,只觉手心后背已全是冷汗。正要继续张望,忽听远处传来“师父、师父”的喊声,接着石大娘和徒弟又出现在视线之内。方同大奇,抬眼望去,发现石大娘另一女徒自山下奔来,远远便可见她口中带血,身上衣服已被划烂数处,浑身上下伤痕累累。那女徒跑到石大娘近前,双腿一软,扑倒在地,石大娘忙扶起她问道:“出了什么事,为何突然受此重伤?”
“师父,山下来了一群黑衣人,见了徒儿便砍,徒儿奋力甩开那群人,急忙回来找寻您,那黑衣人......”话未说完,竟而晕了过去。石大娘扶住徒弟,从身上摸出一颗药丸,给徒弟服了下去,救她醒转过来,还未说话,只听得树丛那头飘出一个尖利的声音:“速速寻找,不要叫那丫头跑了!”
石大娘听到这声音,朗声道:“我当是哪路神仙驾临,原来是‘毒手’和他的那帮崽子。你这小辈不在淮泗好好经营酒家,跑来泰山做什么勾当?还出手打伤我徒弟。如今的江湖后辈便是这样行见面之礼的么?”
那声音闻言略有停顿,不久便继续响起:“竟是笑面姑仙驾在此,那此番当真是误会了。好教前辈知晓,在下手下不知石姑姑在此,与令高足产生了一些误会,多有得罪。”
“哦?这泰山之上又有什么事情要劳动你沈大帮主亲自出马才能办成的?老婆子倒挺感兴趣,不知道沈帮主可否愿意说出来让我也知道知道?”石大娘这厢与那沈帮主来回套话,一手却抓住了还坐在地上的女徒弟,将她拉了起来。
“这个......”那沈帮主迟疑一声,又接着说道:“鄙帮来此,不过是办些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不敢劳动石姑姑清听,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石姑姑请了。误伤令徒一事,沈某先行致歉,待他日石姑姑亲临淮阳,敝帮上下再行礼赔罪。”
“沈帮主且慢,”石大娘见自己徒弟已醒转,突然出声制止了那沈帮主。“我老婆子来泰山也是有要事要办,为免你我继续误会下去,还是请沈帮主说出来意,免得两下相冲,伤了和气,你意下如何?”
远处树林中一片静寂,方同正好奇为何无人答话时,那沈帮主又开了腔:“呵呵,此事说来话长,两个月之前,在下在江南路为得一件东西折了不少的弟兄,偏偏那东西最后还落入旁人之手。沈某气不过,便日察夜访,终于得知这件东西被人取走,辗转流落到了这泰山之中。在下得此消息,立即带了手下赶来泰山,不想在此碰上了石姑姑。在下已将来龙去脉和盘托出,不知石姑姑还有没有要问的了?”
“很好,看来你我此番确是误会,老婆子也不便久留,咱们就此分手,各自办事去吧!”话音未落,方同隐约见她右手一扬,便听见不远处的树林中传来一声惨叫,那沈帮主愤怒地质问声也接着跟来:“笑面姑!我青阳帮向来与你无冤无仇。我们来此办事,事先并不知你在此,手下弟兄虽然伤了你徒儿,但也未下杀手,你为何出手杀我弟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