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风吹起岸边柳,鱼戏水中石,来往形匆匆,一方人界图。
“这么多年过去了,朝歌城还是这个样。”
烟雨撩起马车帘子,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里感叹。
坐在另一端的墨染匆匆地瞥了一眼外边风景。
“染墨仕,你说我打扮这副模样去见师兄如何。”
烟雨放下车帘,转身询问一旁的墨染。
墨染上上下下打量了她这一身花花绿绿的衣着,唇角扯了扯,最后还是说道,
“你高兴就好。”
至于他为啥叫染墨仕,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丢不起这个人。
他堂堂一界魔尊,难道不要面子嘛?
不可否认,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他是魔尊墨染,他的妻子自然而然会是魔界之后。
而这个位置早已内定给了嘉禾郡主宫艳璃。
烟雨虽口头上说了自己是她的道侣,可归根到底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
至于之后,他们俩有各自的人生要过。
他是魔尊,他首先考虑的必是魔界的切身利益。
烟雨是昆仑山掌门清虚子的徒弟,她的未来是除魔卫道,匡扶天下正义。
刚开始他们便是两路人,只是因为机缘巧合之下共走了一段路罢了。
说他魔尊无情也好,说他欺骗人家姑娘感情也罢。
这世间本就如此,哪有世事圆满,哪有称心如意?
若是自己称心如意了,那别人呢?
身处其位,必谋其政,这是古来皆知的道理。
烟雨望着身旁迄今为止只说过一句话的人,眉头不由得皱紧,
“你看起来状态并不算太好,我师兄家里有一侄儿,对药理颇有番研究,你可要让他去瞧瞧。”
“哦?随你。”墨染敷衍的应上了一句。
烟雨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敷衍了,仍是饶有兴致的掀开帘子,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与风景。
至于他们一个魔尊一个修士,为什么坐的是马车?
原因其实很简单。
现如今的墨染没有丝毫修为可言。
烟雨因着所谓道侣之谊,也并未作着仙鹤直接拍拍屁股走了。
而是找了辆马车,慢悠悠的向朝歌城进发。
这辆马车原本就是一件法器,动力依靠所投灵石品阶而定。
品阶越高,这速度也就越快越稳。
烟雨好歹也是昆仑山亲传弟子之一,每个月宗门亲传弟子的份例自是不少。
再加之师父与师兄时不时的贴补,日子过得也算逍遥。
至于他们为什么直接来了朝歌城。
答案很简单,拜访自家师兄总要手提一些礼物过去吧。
好吧,事实却是烟雨她嘴馋了。
朝歌作为人界的帝都,无论是经济发展还是各方实力都处于顶尖位置。
五界食修千千万,人界食修一大半。
其中素有天下第一酒楼之称的慕箫泽,便坐落于朝歌城中最为热闹的龙凤大道之上。
别的酒楼开火了一家,便会有无数家分楼,而慕箫泽有且只有一家。
想要吃到最新鲜最热乎的菜品,还必须千里迢迢跑朝歌来。
为此无数吃货痛哭流涕,为啥朝歌城里的百姓如此好运?
马车还没到龙凤大街,烟雨示意墨染,两人很是麻利的下了马车。
烟雨将马车收回乾坤袋,慢慢悠悠的向目的地进发。
“这里人可真多,看样子今天估计只能买几份糕点了。”
烟雨略显沮丧,眼里的神采也没了。
墨染看着这样子的烟雨,脑子一抽,正准备说没事他有办法。
就听到下一句,“唉,估摸又只能去师兄那里蹭了,没事没事,师兄既知道我会来,估摸那里的糕点并不会少。”
“哎,染墨仕,你的嘴角怎么了?怎么一直在那里扯,难道是面瘫了?”烟雨好奇的说道。
原本这龙凤大街上人就多,烟雨这话一出原本还有些吵闹的大街顿时安静了。
众人皆以一种看戏或者诡异的目光朝他二人投来。
墨染:“……没什么。”
虽说没什么,但这后槽牙磨的却咯吱作响,朝鲜着主人此时的不快。
可偏偏他遇上的却是烟雨,那个神经大条的姑娘。
烟雨拍了拍自己稀疏的头发,恍然大悟道:
“快快快,不买糕点了,快点让师兄的那个颇懂药理的侄儿给你好好看看,免得你这张俊脸就交代在这儿了。”
边说着边拽着墨染走,墨染原先是想反抗的。
可他却忘了眼前这女人力大如牛,更何况此时他的身体情况真的不允许他作出任何反抗。
墨染在被拽的快走出龙凤大街之时,眼神朝慕簘泽二楼一雅间眯了眯眼。
“看来被发现了呢。”一声吊儿郎当的调笑。
男人一身茶白窄袖劲装,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领口与袖口之间更是用金丝勾勒出骷髅头的样式。
五官轮廓俊秀,可面色却算得上惨白,生了一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
眼里更是藏满了一池荡漾的春水。
腰间别了一条镶金滚边流云腰带,脚蹬一双乌金靴。
“老三,看到什么有趣的事儿了,快来说说给我们几个乐呵乐呵。”
一道妩媚入骨的女声传来。
说话的女子满头珠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妩媚与清纯并存。
妩媚与清纯本是两个极端,可在此人的脸上却丝毫不显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