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季白看着那妖魔,又看了看远处的火光。
沉默稍许,心中尽可能保持镇静。
随后开口说道。
说罢,就披上了那赤红的纸衣,想要就此动身。
那衣物只是一晃,便是化作一件红袍,披在他身上。
为了维系他的身形,显然有些变化。
不过大体来说,还是那花八娘娘此前穿着的女子款式。
此刻看去,犹如一件贴身的布甲,护住季白周全。
“先等等。”
那猫妖开口,季白回头看了她一眼。
虽然那猫妖并不在意,可是周身丰腴,却是一览无余。
季白连忙回头,好似神情微微僵硬,有些滞涩。
便是将视野收敛回来。
好似回避般。
“呵,想看便大胆看,别像是个不经人事的雏儿一样,什么风浪我没见过,你们男人想着什么,难不成我还不知道么,怎么,这孤男寡女的,我还能在这里吃了你不成。”
“哼。”季白只是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呦呦呦,看看这良人模样,若不是眼下事情更重要。”
那花八娘娘嗤笑一声,像是被季白当下所为惹出愉悦来。
“我还真想尝尝。”
“你的滋味。”
她开口揶揄,将眼前的季白,当成了取悦自己的对象。
“哼,解决了眼下的事,再说其他吧。”
季白却只是提着手中剑,并不理会她。
抬眼眺望,盯着远方燃烧的火树。
视野全开,凭借那观测的法门,观察四处薄弱之地。
至于那花八娘娘,也是落入他眼中。
此地此事,他早已知晓。
若是按照那花八娘娘的说法,当下性命,反而更加重要。
而他这般所作所为,不过是故作态势,想要那花八娘娘,不要过分盯着自己。
而眼下所见,这猫仙,好似真的因为他当下的伪装,放松了警惕。
欲要其灭亡,便要其疯狂。
当下情形,倒也是在季白的计算之中。
“你叫我留下,是还有什么话要说不成。”
“赶快斩了那仙君,完成眼下之事,才是重中之重,还叫我留下做什么?”
季白开启无形法眼,观察那猫仙的一举一动,好似佯装不忿之意,朝着她开口问道。
“好了好了。”
那花八娘娘朝着他抬手一指,好似做出捉弄的姿态来,朝着他开口说道:
“羞了就羞了,大好男儿,不过调理你两句,你就这般,怎么能成大事。
我方才叫住你,是因为还有一样东西,不曾转交给你。”
“什么东西。”季白开口问道。
“当然是……”
花八娘娘开口说道,话语里好似生出挑弄之意。
“好东西……”
她的话语停顿,抬起手来,十根指甲尖尖,捻起脖颈上的肌肤。
随后用了些力气,嘴里牙齿交合,发出暗暗低吼。
好似十分痛苦。
随后,那猫妖双手交叉,化作莲花状,逆手捧着自己的头。
沿着那猫头的四周,顺着下颌周遭的肌肤,将十根通红指甲,稍稍刺了进去。
挑开几道缝合的细线。
“别管八奶奶我不照料你。”
花八奶奶开口喃喃,随后犹豫片刻。
顺势一撕。
刷——
刷地一声,便是将头上的猫头面具,就此撕了下来。
倒是……
轻而易举。
那猫头此前便是缝补在她脖子上。
只是这么一摘,便摘了下来。
季白的呼吸稍稍停滞,虽然没有用肉眼旁观,但是那观眼之法,却是早已见得分明。
眼下,
那花八奶奶,竟然就这么,在自己的身旁……
摘下了自己的“头”!
可是在她摘下那猫头手记后,却并未变成方才梦中,所见那无头新娘的模样。
猫首之下,
乃是一张娇美的面孔,虽然和那柳晓青、李叒子一般的年轻女子有些差距。
但当下来看,也可谓称得上是风韵犹存。
在她身上,存留某种,年轻女子所没有的成熟韵味。
而那猫头之物,便是在她手中,化作一张巨大面具,犹如舞狮人手中的狮首。
只是那猫头此前和她身躯所连,好似存有某种粘性,这番撕扯,难免带下几条血肉。
那花八娘娘的面孔和脖子锁骨处,便留下几道条带状的伤痕。
不过那花八奶奶,好似自有法门。
提起手指,只是以指肚轻轻拂过。
那几道惨烈的伤痕。
便是就此愈合。
而她手中,那被她用指甲撕开摘下的猫头之物,在脱离她的面孔以后,也是犹如化作一件死物。
不过那猫首的双瞳,依旧存留生前神韵。
好似,
某种活物一般。
面具?
季白的心中,忽然闪过这般的念头来。
从他脑海中,闪过了一个词汇。
傩。
“好了,你可以回头了。”
摘下那猞猁猫头后,花八娘娘踢掉脚下的鞋子,赤脚朝着季白的方向迈步而来。
那地上滚烫,可她当下,却不吭一声。
甚至从她脚下,蔓延出阵阵寒气来,好似护住了她的双脚。
不过那寒气只出现在她脚下,
脚掌离开后,那土地便再次变作赤红,开始滚烫。
她的身上,只是挂着一件窄小的亵衣,虽然遮蔽关键部位。
但是当下,却也不能做到完全周全。
周身窈窕,却显露无疑。
“你……”
季白回过头,看了那女人一眼,随后做出惊愕状,
“你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