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艾蕾娜的自己话说:
“除了衣食无忧,其它皆需担忧,父亲请了许多老师来教自己识字、礼仪、女红、音律、舞蹈,但察言观色才是自己最先学会的技能。”
“所以,你为了逃避家族才穿过海峡来到这个蒙特兰德的边陲小镇?”安德烈问。
他记得德斯坦王国与帝国东侧的蒙切尔尼亚隔海相望,那里盛产香料、铁器还有舞女。
“从我加入法师协会的那一刻起,我就不需要逃避我的家族了,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自己的研究。”艾蕾娜露出绣在法袍上的四颗星星,明亮的眼眸里看不出过往的丝毫阴郁,她笑着说道,“魔法给了我自由,而我将为它奉献一生。”
安德烈点点头,又看向步行的格雷,这位野蛮人自从察觉出矮脚马承受不了他的重量后,便选择下马步行。
格雷的人生不似艾蕾娜那般跌宕起伏,他自小过着醒来、训练、吃饭、训练、听大祭司讲道理、睡觉的重复生活。
自他满十六岁后,训练改成了战斗,其余则毫无变化,直到他在战场上被人俘获。
至于如何被人擒获的,格雷没说,安德烈也没问,他瞧得出来野蛮人不愿多谈这段失败的经历。人嘛,总有不愿回首的往事。
总之,格雷自称在沦为奴隶之前已经为部族战斗了十年。
“你的意思是你现在才二十六岁?”看着格雷沧桑的面容,安德烈丝毫不相信自己算出的数字。
“二十七,圣山上阳光比南方更猛烈一些,所以我和我的族人们看着都比实际年龄要大上一些。”
野蛮人扛起矮脚马,跃上一处陡坡后,对着坡下的安德烈说道。对方正在教艾蕾娜上坡时如何在马背上保持重心。
“矮脚马是用来代步的,不是用来扛着玩的。”安德烈劝诫他,“你有可能伤到自己。”
“这样快些,而且我不会伤到自己,也不会伤到它。”格雷拍了拍矮脚马的脖子,马儿亲昵地磨蹭着他的手掌。
接着,他又在安德烈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从坡上轻盈地跃下,接触到地面后又迅速跳回原处,没有带起一片落叶。
极强的爆发力和肌肉控制能力,安德烈眉头轻挑,简直是一头人形野兽。
他护送着艾蕾娜爬上陡坡,格雷已经往前走了一小段,身影已经模糊,唯有背上的重锤反射着阳光,熠熠生辉。
安德烈笑着摇摇头,对着野蛮人的背影喊道:
“格雷,你走错路了,风息废墟在这边!”
“啊?”
野蛮人略带尴尬的声音传回,安德烈听见一旁的艾蕾娜轻笑了几声。
他回过头,发现女法师正看着自己。
“怎么了?”他问对方。
“我们已经说了这么多。”艾蕾娜说道,“怎么?你不打算讲讲自己的故事?”
“我?如你所见,一介佣兵而已。”
“成为佣兵之前呢?”艾蕾娜问。
安德烈的目光越过茂密的树林,看向远方巍峨高山,说道:
“在那之前?不过是可怜的孤儿遇上了一位好心老人罢了。”
说着,佣兵跨上马背,拐入了另一条林间小道,艾蕾娜听见对方的声音顺着微风传入耳中。
“老掉牙的故事了,没什么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