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gh five!(举起五根手指!)
这里说的不是全米销量第一的那本著名儿童启蒙杂志。
而是双方高举一只手,向对方的手拍击。
在米国文化中,这代表了问候、庆祝。
这是团队伙伴,好哥们,好姐们之间的亲密动作。
如果有人想和你击掌,一定是想建立更牢固的关系。
在东亚的世界里,同样存在“击掌为盟”的文化。
就比如京剧著名桥段《三击掌》,宰相王允与女儿宝钏断绝关系。
其被父剥去衣衫,赶出家门,父女击掌,誓不相见。
然而,这种习俗用得更多的却是商业。
波斯和阿拉伯、印度等国的商人与岛国、半岛国、大陆国商人做买卖,
使这种“击掌为信”的习俗流行于民间对外贸易中。
只是东亚的击掌更加严肃,更加充满誓言的意味。
“那么,以后我们就是盟友了。”
击掌过后。
亚当斯露出他从未见过的笑容。
天真浪漫,没有一点儿上位者的架子,像是小孩子得到了珍贵的宝物。
一个男生会单纯因为另一个男生和他击掌而感到愉悦吗?
是的。
这样的感觉,成田其实曾经有过。
但那已经是前世,小学时候的事情了。
接力赛跑得不错,把隔壁班虐了个套圈,他和小伙伴击掌,确实会有一种身心放松的感觉。
但自打他小学四年级,奥赛打进全国,差点儿打进国际比赛。
成为全镇乃至全县都有名气的天才小学生。
女人缘越来越好。
可再没有一个同龄的男孩子私下里约他出去玩儿。
他那位末流985的小学数学老师,似乎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严加管教。
以至于老师自己的孩子,因为天资平平,成了放养状态。
而他每天被老师免费补习到晚上七点。
数学老师亲自骑电动车,送他回家,和他父母坐在客厅,一起帮他规划接下来的成长路线。
被数学老师特别关照的感觉很好。
考进全省最好的高中,他每年回乡都会问候数学老师。
但他发现,许多儿时的朋友已经早早结婚生子,有的作为合同工,在亲戚单位帮忙;有的在镇子的集市里摆摊修车,当起了小老板;有的外出务工,听说好几年没有音信。
老师也因为他考上大伙儿做梦都不敢想的学校,成为本县的状元,而露出欣慰的笑。
但是啊……
已经不能和小伙伴们击掌。
那种距离感……
尤其是镇领导给他戴红花,让他站台上发言的时候。
他认出了几个儿时的朋友,和台下那些远远看他的小伙伴们对视,对方把目光移开,仿佛变成两个世界的人。
重逢初始,两者已见隔阂,待到闰土一声“老爷”出口,
迅哥儿满腔想要倾诉回忆的心意全然堵在口中,无法再倾吐。
鲁迅在《故乡》中悲愤地感觉到,自己和闰土之间,已经有一层可悲的隔阂了。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再击一次掌吧。”
成田忽然开口。
“嗯。”
亚当斯抬起手来。
这一次是成田主动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