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阳的两道光柱穿过房间,宛如两条透明的金带,内中闪耀着星星点点的尘埃。
躺在床上长时间宕机的林旻书有了反应,被窝里的身体凹来凹去,用一只脚抠抠另一只脚,思想斗争了好久,拉起被子盖到脑袋上,直至强大的生物钟凐灭了最后一丝睡意,被强制开机的他只好妥协般的睁开了惺忪睡眼。
也就在探望了咸恩静之后,中间没隔几天吧,林旻书动身返回了这个他生活栖居多年的地方——南韩首尔市圣水洞加乐利亚Foret小区。
尽管他已经拿定主意,选择回去继承家业,可凡事都讲究有始有终,总不能一声不吭的就走人吧,那像什么话。
起床后的林旻书拖着沉重的脚步挪到客厅,拉开冰箱取罐啤酒透一透。
有的人,给他一晚上的时间,他能从明洞蹦到弘大,然后再转江南四五个场。
林旻书就这德性,前脚刚回来,后脚就放飞自我了。
一口拔凉拔凉的冰镇啤酒下肚,老神在在的人物顿时醍醐灌顶,迷蒙的双眼可算是有了亮色。
顺势往餐桌旁的椅子上一倒,林旻书只觉屁股底下有东西硌得慌,抽出来一瞧,发现是件揉成团状的女士T恤。
林旻书开始倒放脑中的影像。
他昨晚好像没往家里领人吧?那这件衣服……
林旻书移动大驾,绕着客厅领域巡视,越加靠近沙发茶几的区域,散落在地板上,披挂在沙发靠背上的衣物到处都是。
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家里遭贼了呢。
然而林旻书的情绪依旧稳定,因为这真的是某个大条的人能办出来的事。
不忍直视的林旻书踮着脚尖,艰难寻找落脚点的同时,目标明确的合上了摊开在地板上的粉色行李箱。
虽然箱子里的贴身衣物足以表明箱子的主人完全没把自己当外人看,但难以言说个中细节的林旻书却无法视而不见。
做完这一切,林旻书叩了叩客房门,大概是里面的人睡得太死,等了稍许时间也不见有回应,林旻书只好推开个缝隙,探头探脑的窥视一眼,核实了里面的人的确没有裸睡的“恶习”后,房门随着他的胆子大开。
房间里的光线被窗帘困了个严严实实,少女枕边的乌发铺散在空气中,熟睡时眉眼间仿佛还拢着一股云雾般的忧愁。
这抹忧愁在林旻书开灯过后,配合着刺眼的灯光,苦大仇深的表情就更甚了。
“起床吃饭了。”林旻书丢下一句话。
观摩他前前后后的行径,特别像放假回家,每天早早喊你起床的不讨孩子喜欢的家长。
林旻书昨晚凌晨归家时,屋内还是整洁景象,眼睛一闭一睁就变了个光景,说明少女回来的时间比他还晚。
即便他也不想做恶人,可窗外日上三竿的日头还是令林旻书觉得,就算是要睡觉,好歹你起来补充下能量再回去趴窝。
这方面,如若不是他下午有事,自己都不一定能做的到,妥妥严于律人,宽以待己了属于是。
反观赖床不成的少女,挣扎起身,像个木头人一样坐在床上放空发呆,磨了磨精神状态,终究还是要妥协的她,认命般的踢踏着拖鞋下地,对着梳妆台的镜子拍拍自己的无暇肌……
也就等她臭美完才肯出来见人的时段里,我们美名其曰喊人吃饭的林旻书正一口啤酒,一口面包……她要是再晚出来一阵子,林旻书都要被这奇奇怪怪的吃法喂饱了。
“哈基玛~”
貌似少女昨晚睡的还不错,迈出房门朝着林旻书就是中气十足的一嗓子。
甚至不由分说的便夺过了林旻书手里的酒罐子,转身丢进了厨房的垃圾桶里。
全程林旻书大气不敢出。
俗话说,宁惹醉汉不惹睡汉,更何况这还是个疑似沾了点起床气的人。
林旻书咂吧咂吧嘴,觉得自己上辈子绝对是造了什么孽,不然怎么净给自己招惹些形形色色的拖油瓶女人。
进了厨房的少女,嘴巴如同上了发条,喋喋不休,林旻书左耳进右耳出,充耳不闻之际,也在想这丫头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了个碎嘴子,她以前不这样的啊。
林旻书现在还记得这丫头刚进JYP做练习生那会儿,每周五放学从光州搭车来公司训练,周日晚上再乘公交返回光州上学,背个书包站在路牌底下等车时的模样。
自己就是出于好心,觉着小姑娘大晚上的一个人不安全,偶尔碰见了送过她几回,奈何这来回次数多了,和她家里人混了个脸熟便罢,后来遇到雨雪天气,她父母竟也放心女儿借住在自己家里,以至于发展到她都出道了,还时不时的往这里跑……
少女在厨房里鼓捣着锅碗瓢盆,林旻书不着痕迹的打量下她上演下衣失踪的居家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