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打心底里有些佩服。

他既佩服于米勒上校那股子当断即断的勇气，也佩服他那骨子里的破釜沉舟重头再来的气势。

“上校，你的心血，波利斯游骑兵团...经过二十年的发展，威震整个地铁网，惩恶扬善，清除邪恶，还人民一片安居乐土，上校就这么说话间就放弃了？”

米勒上校叹了口气，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那是你听说的波利斯游骑兵团，而真实的骑兵团早就不是当初的骑兵团了。”上校摸出一只自制卷烟，点燃，浓郁的异味蔓延开来，就像在烧着乡下随处可见的杂草。

陆凡皱了皱眉头，拿出一个铁盒子，甩给了上校。

“嚯！卷烟！你这家伙真厉害，连这种东西都搞得到！”

上校像扔垃圾一样扔掉嘴上的自制烟草，迫不及待的点燃一支卷烟，眯着眼睛美滋滋的抽了起来。

“嘶哈，这让我想到了20多年前的莫斯科郊外，当时我还很年轻，我也是在田野里一边开着一辆拉达一边抽着这样一支香烟，然后安娜的妈妈就走了上来，一巴掌拍掉了那支烟。”

“哈哈哈，她说：你个老家伙，我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咳咳，不过你这香烟太没劲了...就像这该死的莫斯科地铁。”上校剧烈咳嗽起来。

静静聆听的陆凡笑了笑。

上校苦笑一声，掐灭了香烟，将半截烟屁股放入铁盒子里，珍重地藏在怀中。

“说实话，有时候我还挺佩服阿尔乔姆那小子的。”

“当时我和他在奥斯坦金诺电视塔上爬着，突然，一只恶魔把我打伤了，瞧，这就是那个畜生给我留下的伤疤。”上校掀起了衣服，自豪地向陆凡展示着他的功勋。“我无法行动了，便让阿尔乔姆自己行动，其实我也没想到他能成功。”

“他从电视塔上下来后，就神秘兮兮地跟我说。在塔顶的时候，导弹爆炸的那一瞬间，他的无线电收到了一段意义不明的信号，像是别的地方传来的，我当时以为是他听错了，可现在看来，错的是我这个老顽固。”

米勒上校失笑摇头：“老了老了，连质疑都不敢了，枉我那么多年都信任汉萨那帮王八崽子说的话，呵呵——整个世界只剩下莫斯科地铁里的人了，bullshit！”说到最后，上校吐出一句从山姆那里学来的英语。

“陆老板，我只问你一句，我要离开莫斯科，你能给予我什么帮助？”

“你能想到的所有！”陆凡望着上校，语气淡然却坚定地道：“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帮我个忙。”

“什么？”米勒上校疑惑。

陆凡淡笑，凑上去给他耳语了一阵，只看到上校的眼神越来越亮了起来。

......

这几天，分散在外的游骑兵大部分都回来了，没回来的，就永远回不来了。

上校秘密地布置着接下来的事情。而陆凡返回了位于波利斯的住处。

经过上次的战争，几大势力默契的选择了停手，纷纷寻了个安静的角落，舔舐着伤口。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

莫斯科地铁一号线贯穿着整个地下的莫斯科，当然，现在人们更喜欢称呼它为——红线。

红线的一个核心车站内，一个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正听着一个手下的汇报。如果陆凡在的话，一定能认出他来，因为他就是红线的官方商队负责人。

“你是说，这次波利斯拍卖会，大部分精品拍品都是由一个神秘商人提供的？”

“是的。”低着头，不敢正视中年男人的红线商队负责人低声道：“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个神秘商人是个华夏人，叫陆凡，据说在他背后有一个超级大势力，这个势力大到足以给他提供无数物资，那波利斯游骑兵在这场战争中大放异彩的武器就是他提供的。”

“包括各式罐头、肉干、医疗物资、器械等，我怀疑他手上也有不少。”

“哼！”中年男人鼻哼一声，忿忿道：“一个被馅饼砸中的代理人罢了，对了，你有没有跟他接触接触？这种人，扔在波利斯可惜了，他以及他背后的资源，应该是属于伟大红线的。”

商人冷汗沁满了后背，他无奈的道：“我们当然尝试接触他，可他除了离开波利斯运货外就一直待在波利斯中，从不出去，而且他似乎与波利斯游骑兵有很深的交情，连心高气傲的游骑兵领袖米勒的态度都对他温和有加。每次他出门运货，都会雇佣游骑兵作为保镖，我们...无从下手。”

“废物！”

商人沉默，后背冷汗更甚。

“算了，这事儿...你给我烂在肚子里，不然你就等着喂猪鼻吧！”

“是。”商人如释重负，连忙告退。

房间的角落里，走出一个瘦弱的男人。

“将军，你怎么看？”瘦小男人询问道。

“怎么看？启动我们在波利斯的钉子，想办法把那个神秘的老板请来，请不来...绑也要绑来。”

“可...将...将军，那是为了D6准备的...”

“蠢货！”将军破口大骂：“D6已经被我们拿下了，懂吗？这颗钉子已经被米勒怀疑了，也许过不了多久，它就被会连根拔起，趁着他现在没被发现，还有些利用价值，赶紧让他发挥余热吧。”

“是，科尔布特将军，我这就让人联系他。”瘦小男人忙不迭道。

亚历山大一行人默默地穿行在莫斯科的残垣断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