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利斯一间房间内，雷斯尼特斯基被五花大绑地绑在一个老虎凳上。

“噗”

一桶冰冷的脏水被狠狠地泼在雷斯尼特斯基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不由得皱了皱鼻子。

陆凡给的那一拳打断了他的鼻梁，现在这会儿他的呼吸会引起鼻子阵阵的疼。

仔细辨认周围环境后，他自嘲地笑了一声。

这里他很熟悉，波利斯游骑兵团总部的刑讯室。

“哒哒哒”

脚步声由远至近，米勒上校的脸庞渐渐清晰。

“呵...指挥官，你来啦。”

听着这个久远的称呼，上校有些怔了神。

雷斯尼特斯基咧咧嘴，不甘地笑了笑：“若不是那个陆老板，我早就跑回红线了！”

上校没有搭话，而是拿出了一瓶500ml装的伏特加，拧开，自顾自灌了一大口，然后将瓶嘴递到雷斯尼特斯基的嘴边：“喝一口吧，放心，没有毒的。”

“我知道。”雷斯尼特斯基也不嫌弃，张嘴就叼住了瓶口，咕咚咕咚就灌了两口：“你若想要我的命，我哪里还能活到现在？”

上校点头，伸手将他足下老虎凳的砖块尽数取走，甚至还松了松束缚住他腿脚的麻绳，只是没完全解开。

他随意坐在了老虎凳上，目光深邃：“审判日第三还是第五年...唔，我不是很记得了，当时你加入了骑兵团，当时的你还很稚嫩，连放枪都是山姆教你的...我梅尼科夫自恃待你不薄，在波利斯，你吃喝不愁。你怎会背叛于我？说实话我想不通。”

“哈哈哈。”雷斯尼特斯基哈哈大笑，他笑得是那么开心，以至于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淌：“上校啊上校，我从始至终，就不是骑兵团的人啊。”

“嗯，猜到了...”米勒上校面色平静地点头，仿佛并不意外：“原来你就是红线一开始就打入游骑兵的棋子，科尔布特还真的是厉害，竟能让你潜伏了十余年。当然，D6基地的具体位置以及我们的行程时间，也是你透露的...”

他没用什么“如果我没猜错”、“让我猜猜”之类怀疑的话，上校的语气平静且肯定，丝毫没有任何怀疑。

雷斯尼特斯基一愣：“你早就知道了？”

“嗯。”上校大大方方的承认：“D6么...嗨...它其实也无所谓了”。

“你们用D6做饵，就为了将我引出来？”雷斯尼特斯基语气不可置信，用一间坚固的堡垒和避难所做诱饵，只为了清除团队里的寄生虫，这笔买卖怎么看怎么亏啊。

“你？你算个屁，我要想除你，何须等到现在？”上校满脸不屑。

雷斯尼特斯基一愣。

“想不通是吧。”上校笑了，脸色止不住的得意，他又将伏特加递到雷斯尼特斯基的嘴边，将最后一口酒液给他灌了进去：“实话说，之前我当然不知道你是间谍，是陆老板告诉了我，我才秘密派人调查你的...”

“原来如此...”雷斯尼特斯基还是有些不能理解：“但...说实话，以D6为代价把我钓出来，太高了些，这不像你，上校。”

“当然不是...”上校摸出一把左轮，慢悠悠地填进一发子弹：“偷偷告诉你，D6？算个屁！至少在丢掉D6之前，我还很在乎这个据点，你知道的，我们骑兵团与波利斯那帮蛀虫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哼哼...我早就劝过你的，梅尼科夫...”雷斯尼特斯基得意地哼哼：“那帮垃圾婆罗门，哈哈，只是一群猪猡罢了，标柄世界上最后的知识分子，但是却由你们养着他们...不是我说，梅尼科夫，世界毁灭了！毁灭了！要这些东西何用？书籍书籍、专家专家...呵呵呵，这帮老学究，每日除了研究这研究那的，对波利斯有什么贡献？只消一打儿猪鼻，就能把他们吃干抹净，变成一坨坨香气迷人的拔丝答辩，哈哈哈兴许还是蘑菇味儿的。”

雷斯尼特斯基突然歇斯底里的叫了起来，上校面色依然平静，他没有反驳，而是静静的摩挲着手里的左轮手枪。

“你知道吗梅尼科夫...”雷斯尼特斯基讥讽道：“虽然我俩阵营不同、立场也不同，你属于波利斯；而我是红线的人。但我有时候挺不理解你的，威风凛凛的波利斯游骑兵团指挥官，竟然要被这帮老家伙处处掣肘。当然，我也很看不起你，竟然还真的没反抗。十几二十年呐，你真的是...哈哈哈咳咳咳。”

雷斯尼特斯基笑着笑着，吐出了一口血水。

陆凡给他那几下，太狠了，他受了不轻的内伤。

“是啊。”上校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我也觉得我挺蠢的，我手下的小伙子们，啊，他们是多好的小伙子啊。当然也包括曾经的你，多次劝说我，离开波利斯，当然...最低也要跟那帮老家伙们划分好界限。唔，当时的我犹犹豫豫，你知道我怎么想的吗？”

许是坐得疼了，雷斯尼特斯基好像忘记了自己身处老虎凳，他皱着眉挪了挪屁股，但是又想起来自己阶下囚的身份，叹了口气，继续听。

上校没理他的小动作，自顾自地道：“我当时想啊，虽然世界毁灭了，但是地铁里总归还有最后的人类生存，我作为特种部队的指挥官，当然有义务保护弱小、匡扶正义...”

“很蠢...”

“是吧，真的很蠢，但我不后悔。”出乎雷斯尼特斯基的意料，上校干脆地承认了，又摸出一小瓶装的伏特加，灌了两口。

雷斯尼特斯基嘴馋不已，眼巴巴地望着上校。后者哂笑一声，将瓶口递了上去。

上校继续诉说着：“我以为日子就这么过下去了，骑兵团、变异兽、安娜...你知道吗，这几乎是我生活的全部，哦..还有那个不长眼的臭小子——阿尔乔姆。他刚一来到波利斯，就急匆匆的想让我们出兵保护他的展览馆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