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皖身上依旧披着被乔怀谦撕烂的衣服，衣不蔽体。

她站在原地站了许久，脸色怔怔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抬手擦了擦眼泪。

但是他还是救了她不是吗？

这么想，沈清皖也没有那么纠结了，她脚步僵硬的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回到房间后，她轻轻关上了门，隔绝了她和外面的世界。

……

乔怀谦匆匆赶到了医院。

一群医生早已经在乔斯百的病房里守着了。

“怎么回事？”

乔怀谦全程用跑的，脸庞大汗淋漓，紧张的看着病房里的一群医生。

秦碾也跟在身后，呼吸有些喘。

乔斯百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察觉到旁边的动静。

他缓缓的扭过了脑袋。

其中的一位医生脸色凝重的朝着乔怀谦出声。

“乔老爷子的肝癌已经破裂出血了，但……”

医生说了很多很多，都是在说乔斯百已经不能救了。

“他大概撑不过明天了，好好和他说说话吧。”

医生的话音刚落，乔斯百就喃喃的出声。

“怀……谦，让他们……出去，爷爷……要跟你……说说话。”

说话的声音都颤抖，可见他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真的用尽了全身力气。

乔怀谦眼神有些涣散，他脑子像是停机了一样，转不过来。

什么意思？

意思是说爷爷会死吗？

秦碾用肩膀推了推乔怀谦的后背。

“愣着干嘛？”

乔怀谦回神，侧头看了眼秦碾。

秦碾大手一挥，朝不远处的医生说道。

“先出去吧。”

待一群医生离开后，秦碾也退出了病房，轻轻的关上了门。

为爷孙俩提供了一个私密的空间。

其实从上次乔斯百脑出血的时候，就已经查出有肝癌了。

但是乔斯百却让医生帮他隐瞒。

他活到这个岁数已经很满足了。

而上次吐血也是因为肝癌的突然恶化而导致的。

等乔怀谦发现乔斯百的肝癌后，想救治的时候也已经来不及了。

这些天他没回皇苑也是因为在守着乔斯百。

病房里很安静。

爷孙俩无声的对视。

乔斯百满是皱纹的手吃力的抬起，朝他挥了挥手。

“怀……谦，过来，爷爷……再看看你。”

乔怀谦眼尾顿时发红。

他坐在了乔斯百的床边，握紧了他吃力抬起的手。

“爷爷。”

乔怀谦嗓音有些颤抖。

乔斯百浑浊的眼眶里溢出了泪水，看着乔怀谦的视线有些模糊。

这是上天对他的惩罚吗？

临死前，还不能看清孙子的模样。

“有点可惜……看不到……寻真……和皖皖了。”

“我叫她们过来。”

乔怀谦说完就要掏出手机打电话。

但很快，手又被乔斯百给轻轻按住。

“不……用了，我……撑不住了。”

乔怀谦动作猛得一顿，他抿紧了唇，嘴唇泛白，下颚线也绷紧。

“爷爷我啊，活到这个岁数也已经很满足了，九十多岁，也是喜丧了。”

乔斯百说完笑出了声，声音很是虚弱。

乔怀谦低着头，没说话，但眼角溢出了一滴泪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