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仁基精神一振:
“是,臣马上去安排……那天四海楼护驾的周沧……”
裴仁基话还没说完,杨广已经打断了他:
“他不行,年纪大了,守成有余,进取不足……”
面对这样一个皇帝,裴仁基也很心累,低头擦擦汗,说道:
“陛下慧眼如炬,臣佩服至极。臣觉得周沧手下的校尉毛腾远,正当壮年,很有干劲……”
毛腾远那天跟在周镇守后面,也混了个脸熟,杨广记住了他,道:
“好,就他吧,让他领着他的人去……对了,你的儿子也是校尉,让他也去,但不能带兵,只许带家将。”
毛腾远是校尉不假,但洛阳城的守城校尉,手里也就两百来人,能成事么?
“这……”
裴仁基心中叫苦,他的儿子裴行俨二十岁,空有一身武艺,但不够圆滑,思虑不周全。
裴行俨只带几个家将,跟着毛腾远去找狼崽子的晦气。可能立不了功劳,反而会吃挂落。
杨广亲自开口,让裴行俨加入毛腾远的队伍,是对裴家父子的信任。
裴仁基再不情愿,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来:
“臣,领旨。”
……
裴仁基走后,杨广到贞观殿,召集大臣商议国政。
正如李卓猜测的那样,杨广不知出于何种原因,把传得沸沸扬扬的胡人被杀案,轻描淡写的放过。闹得民怨沸腾的胡人,也被打发去修运河。
一时之间,谀辞如潮。
杨广是当世少有的聪明人,知道这不是仁君所为,也知道那些拍马屁的墙头草,对大隋并无益处。
但谁叫他喜欢呢?
谁叫他从先帝手中,接过一个统一的王朝,国库丰盈,让他有本钱折腾呢?
有时候,杨广甚至自得的想:
“如果接手的不是一片盛世气象的大隋,而是前汉八王之乱那样的风雨飘摇,亦或者是晋朝南渡之后的朝不保夕,也许我还能够成就更大的功业吧?”
如果处于乱世,杨广自认,他可以创造更大的功绩。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杨广心中有个计划,一直不断推进。接下来的主要任务,是征讨高句丽,削弱关陇世家在军中的影响力。
提拔寒门庶族,让他们在朝堂分庭抗礼,解除关陇世家对皇权的威胁。
“这一切的引子,就是征讨高句丽……”
大隋堂堂天朝,居于世界中央。让四夷臣服,才是大国气象。
高句丽撮尔小国,居然敢上蹿下跳,抗拒大隋天威,是其取死之道。
大隋百万大军压境,以猛虎搏兔之势覆灭高句丽,易如反掌,无需多虑。
大隋有宇文述,来护儿,麦铁杖……
无数功勋老臣,足以扫平四海。但十年二十年以后呢?
杨广的太子杨昭死得早,两个孙儿都才七岁,还不能承担大事。杨广要为国储才,寻找少年英杰加入大隋朝廷。
“那个李卓,会去什么地方呢?”
杨广心中思索。